第477章 他想在徒儿身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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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修为高超者,越是对万物皆有感念。

到了他这般境界,不会没来由的心悸。

上一次有这样相似的感觉,还是在徒儿即将应对元婴劫时。

这一次,心慌得比上次更加明显,难道说徒儿现在的处境比渡元婴劫雷更加危险?

沈怀琢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徒儿身边。

锁链震颤,带动得四周环绕过来的火光与黑气也越发躁动,不过却不敢再向这一片红与黑之间的金色靠近。

连带着夹杂在一片红与黑之间......

江风拂面,水波不兴。谢无妄立于舟尾,凝望着那本化作光点四散的《拾光记》,久久未语。林疏月站他身侧,衣袂轻扬,眼中亦有微光闪动。

“她终究还是走了自己的路。”林疏月低声道,“可这条路,却与你殊途同归。”

谢无妄缓缓闭目,仿佛仍能看见柳清瑶当年在药圃中低头研磨草药的身影??素白衣裙沾了泥尘,发丝被风吹乱,嘴角却带着浅笑。那时她总说:“师兄,医术若只藏在书里,便死了。只有落在百姓手上,才算活了。”

如今,她以一己之魂魄为引,借天机碎片重聚《拾光记》全篇,又将其彻底散入人间。这不是传承,而是解放。她让这部曾被视为禁典、神书的医道至理,不再是某个高高在上的“神医”独掌的秘密,而成了千家万户灶台边一句叮嘱、田埂上一声提醒、病榻前一次伸手。

这才是真正的“破妄”。

良久,谢无妄轻叹一声:“她比我更懂慈悲。”

林疏月转头看他:“那你呢?接下来去哪?”

他睁开眼,目光越过江面,投向远方群山轮廓。“南荒瘴疠之地近日频发怪疫,症状与十年前‘冥血症’相似。若真是旧病复发,必须赶在雨季来临前找到源头。”

“又是拿命去拼。”林疏月语气平静,却透着熟悉的心疼,“上次你在北岭耗损元神,至今未复。现在再去涉险,不怕走不出下一场劫?”

谢无妄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暗红色丹丸。“这是我在幽篁谷最后炼的一味‘续脉养魂膏’,虽不及当年太医院秘制的‘九转还阳丸’,但足以撑我三个月。”

“你总是这样。”林疏月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微颤,“把自己当成不会碎的药罐子,往里装别人的苦,熬干自己也不肯歇。”

江风骤紧,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谢无妄反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若我不去做,谁来教他们分辨什么是真药,什么是毒梦?你说我逞强也好,执拗也罢……可这世上总得有人先点灯,哪怕只能照亮一步路。”

林疏月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那道陈年疤痕。她知道,劝不动的。就像十年前那个雪夜,他背着濒死的村童徒步翻越三座山岭,回来时双腿冻烂,嘴里还在念叨:“再快一点,或许还能救。”

她终于松开手,转身走向船头。“艄公,调舵,往南岸去。”

老艄公应了一声,慢悠悠拨动船桨。渡船划破晨雾,如一枚针线缝合两岸苍茫。

三日后,二人抵达南荒边境小镇“黑溪集”。此地地处湿热山谷,常年瘴气弥漫,居民多以采药为生。然而近月来,接连有人突发高热、皮肤溃烂、七窍流血,短短半月竟死了十七口人。镇中巫祝宣称是“山神震怒”,勒令封井断水,焚屋驱邪,反倒使疫情愈演愈烈。

谢无妄与林疏月乔装成游方郎中夫妇,入住镇外一间破旧客栈。当晚,便有村民偷偷摸来求诊。

那是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昏睡的孩子,脸上满是泪痕。“大夫,求您看看我儿子……他已经烧了五天,身上起了紫斑,村里的巫祝说他是‘被鬼附体’,要烧房子驱邪……可他还活着啊!怎么能当死人扔进火堆!”

谢无妄接过孩子,探其脉息,眉头渐渐锁紧。他又翻开孩童眼皮细察,又用银针轻挑其舌根,取出一丝黑丝状物置于灯火下观察。

“果然……”他低声自语,“又是‘蚀心蛛毒’。”

“什么?”林疏月凑近看那黑丝,“这种毒早在百年前就被列为绝迹之症,怎会重现?”

“不是自然生成。”谢无妄将黑丝投入一小杯清酒中,酒液立刻泛起诡异绿光,“这是人为培育的变种,混合了瘴气精、腐骨藤汁和某种活体寄生虫卵。毒性更强,潜伏期更长,且极易误诊为普通疟疾或瘟疫。”

林疏月瞳孔微缩:“有人故意散播疫病?”

“不止。”谢无妄沉声道,“你看这些死者记录??皆为青壮年男子,且大多从事深山采药。他们死后,家中药材尽数失踪。这不是害命,是清场。”

“清场?”妇人听不懂,只是瑟瑟发抖。

林疏月却已明白:“有人想独占某味珍稀药材的采集权,所以用毒清除竞争者,再借‘山神降罚’之名制造恐慌,逼退所有外来采药人。”

谢无妄点头:“而且此人精通毒理,甚至可能曾习过《拾光记》残卷。否则无法配出如此隐蔽的复合毒素。”

妇人吓得脸色惨白:“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无妄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这里面有三味药:白蕊花、铁线蕨、净心草。每日煎汤给孩子服下,三日后若未好转,再来找我。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找过我。”

妇人千恩万谢而去。

当夜,谢无妄在灯下绘制疫区地图,标记每一例病例发生地点,并比对风向、水源、土壤颜色。林疏月则检查随身携带的《共济堂方鉴》,试图找出解毒配方。

“若按古法,需以‘寒潭蛟涎’为主药,辅以‘七星兰露’化解虫卵。”她皱眉,“可这两味药早已绝迹,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假货。”

谢无妄摇头:“不必寻那些虚无缥缈之物。真正的解药,就在眼前。”

他指向窗外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那是‘断魂崖’,传说崖底有千年毒池,万虫滋生。但也是唯一可能孕育‘逆生莲’的地方??那种能在剧毒中开花的奇草,正是‘蚀心蛛毒’的天然克星。”

“你要去断魂崖?”林疏月猛地抬头,“那里连飞鸟都不敢落脚!何况你现在身体……”

“正因为没人敢去,才最有可能藏着真相。”谢无妄吹灭油灯,黑暗中声音平静如水,“明日一早,我去探崖。你留在镇上继续接诊,顺便留意是否有陌生人频繁出入巫祝祠堂。”

“不行!”林疏月霍然起身,“至少让我陪你走一趟!”

“你不留在这儿,谁来守住这些人的命?”谢无妄轻轻握住她的肩,“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就像当年你在雪山孤身闯阵,也没让我跟去。”

林疏月怔住,终是缓缓坐下,咬唇不语。

次日拂晓,谢无妄独自出发。他穿一件粗布短褐,背一只竹篓,手持一根桃木杖,一步步踏入深山。

山路崎岖,越往上行,空气越是腥臭。沿途可见枯树扭曲如鬼爪,地上散落着动物骸骨,不少骨骼表面布满蜂窝状小孔??正是蚀心蛛啃噬痕迹。

正午时分,他抵达断魂崖边缘。俯身望去,只见深渊底部翻滚着墨绿色浓雾,隐约传来??之声,似万千虫类爬行。崖壁上倒悬着无数黑色蛛巢,每一巢都有碗口大小,内中蠕动着通体漆黑、八足带刺的巨蛛。

谢无妄屏息静气,沿一条几乎被藤蔓掩埋的小径缓缓下行。半个时辰后,终于踏足谷底。

这里景象诡异至极:地面覆盖着厚厚一层灰白色菌毯,踩上去软绵如腐肉;四周岩壁渗出黏稠液体,散发出甜腻恶臭;而在谷中央,竟有一片小小的沼泽,水面漂浮着一朵朵半透明莲花??花瓣呈淡紫色,花心却跳动如心脏。

逆生莲。

谢无妄心头一热,正欲上前采摘,忽觉脚下一空。整片菌毯突然塌陷,他整个人坠入地下暗坑。

坑底布满粘液,滑腻难行。他挣扎起身,却发现四面石壁刻满了符文,竟是失传已久的“控蛊祭文”。更令人惊骇的是,坑壁深处嵌着数十具干尸,个个面目狰狞,双手紧扣胸口,似临死前承受巨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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