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钓鱼 夜色掩映之下,重案组全体出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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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向晚继续问:“刮胡子了吗?”

魏美华不知道她的用意,小心翼翼地回答:“刮了。”

“你觉得,小王司机长得好看吗?”

魏美华听到她这么问,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脸顿时胀得通红。赵向晚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太不礼貌了!

许嵩岭脸一板:“魏美华,请你认真回答赵向晚的问题。”

魏美华一双手绞在一起,指甲差点抠进掌心肉里,细微的刺痛传来,她咬着牙回答:“还,还行吧。”

赵向晚抬眸与她对视:“他和赵青云,长得像吗?”

魏美华猛地站起,椅子在水磨石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你这问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跟你们说过,我只是搭了趟顺风车,和小王的死没有关系!你问这个,是在污辱我,要往我身后泼脏水吗?”

赵向晚的思路丝毫不被她的激动所干扰,淡淡道:“像吗?”

魏美华胸脯上下起伏着,愤怒地盯着赵向晚。她就知道,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是讨债的。赵向晚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羞辱自己,报复自己当年把她抛弃!

可是,这些话魏美华却没办法说出口。她不敢认赵向晚,赵向晚不屑于认她,她没脸说,也不敢说。

赵向晚的冷静让魏美华渐渐恢复理智,她转过脸不愿再与赵向晚目光相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像!”一个国字脸、一个容长脸,一个双眼皮大眼睛,另一个凤眼生威,哪里像了。

赵向晚道:“可是,他让你想到年轻时的赵青云。”

赵向晚的语气很平淡,但非常笃定,这根本不是询问,而是结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魏美华如坐针毡。

【这死丫头眼睛有毒吧?她怎么知道我一上车,看到小王就想到了赵青云?那个时候多好啊,他为了讨我欢喜,采野花、送绸花,帮忙干活,他还会念诗、唱歌,多好啊。现在呢?日子好过了,我们俩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走出去人人看我的眼神里都多了一分怜悯,觉得我笼不住自家男人,让他在外面偷腥,差点丢了官。我和他吵,和他闹,可是他嘴上认错,心里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淡,从公安局出来之后一次夫妻生活都没有!】

赵向晚陡然发问:“你怎么撩拨他的?”

一句“撩拨”,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太劲爆了!四十多岁美妇挑逗司机?这这这……

魏美华的一张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连退几步,距离赵向晚远远的,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是一个女儿对母亲讲的话吗?太羞耻了!

【人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今年才四十岁,平时保养得不错,走出去人人都说我只有三十岁,差不多半年时间没有做那种事,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紧闭的车里,一颗心砰砰地跳,就算不能真做什么,可是撩他几句还是可以的吧?】

魏美华清楚地记得,她出门的时候穿了件米色大衣,里头一件白色套头羊绒衫将胸部突显出来,身材玲珑有致。对了,她还喷了点香水,名字就叫魅惑。

刚走进车里,王德堂身上那股男人味在密闭空间里无限放大,魏美华感觉双腿有些发软。而她也细心地观察到,王德堂的呼吸有些粗重,脸颊开始发红。

“小王,你老婆现在是孕后期吧?”

“有没有按时孕检?医生是不是嘱咐过,同房会有早产风险?”

“你这么年轻,身体应该不错吧?也不容易哟……”

魏美华得意地看到,王德堂彬彬有礼的背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紧紧的,显然在努力控制着男人的冲动。

有贼心没贼胆的魏美华不敢说过分的话,只隐晦地点了几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就是这些话,让向来以工作为重的王德堂分了神。

魏美华羞愤欲死,赵向晚没有再追问细节,转过头对许嵩岭说:“许队,拦住司机车的人,是女人。”

本就因为妻子怀孕,欲望没有得到舒缓,再被魏美华这么一挑逗,激发出王德堂内心的雄性本能。如果这个时候有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拦车,他停车的可能性很大。

朱飞鹏这回跟上了赵向晚的节奏:“女性被视为弱者,男性司机遇到拦路搭讪的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的确有可能停车。”

何明玉恍然大悟,接了一句:“由女人出面拦车,再将司机骗到偏僻处,男人接应,劫财劫车!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司机被害、汽车失踪。”

许嵩岭迅速站起:“走!去扫黄组。”

在星市整出这么大的阵仗,玩仙人跳玩出新花样,动脑筋动到司机头上,这帮人真是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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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云最近很焦虑。

好不容易摆脱杀人嫌疑,职位却一降再降,从省委副秘书长一直降到星市驻深办事处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主任。

星市驻深办事处是今年刚成立的一个机构,通过与深市政府机构、社会经济组织之间的横向联系,推介星市的经济社会发展成果,吸引深市以及海外客商来星市投资,促进经济发展。

办事处的职能说得漂亮,但其实编制总共才五个人,居住条件、办公条件都十分简陋。赵青云很不情愿去一个陌生环境打拼,但情势比人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最近频繁开会,就是为了获得一些资源,为自己到深市工作打下基础。

却不想,马上就要离开星市,最后一次申请用公车,司机却死了。

谁愿意惹上人命案?真是衰神附体!

省委大院里的议论他听在耳朵里,真是又羞又恼。

魏美华勾搭小王,赵青云愤而杀人?

简直是无稽之谈!

因为这件事,赵青云不得推迟去新单位任职的日期。

省委领导看到他就摇头,同事们背后说闲话,魏美华天天与他纠缠,这让他产生深深的无力感。难怪古话说家和万事兴,自从认错女儿、出轨被发现,这个家的心就聚不拢了。

赵晨阳将一颗心全放在讨好未来婆婆周荆容那里;魏美华像个神经病一样,天天疑神疑鬼,见面就阴阳怪气地连讽带刺。儿子赵承祖受不了家里的争吵,索性住到外公外婆家去。往日的温馨、详和不再,赵青云感觉自己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幸福轰然倒塌。

门被推开,一阵啜泣声传来,赵青云的眉毛皱得更紧。

刚刚被赵向晚“审讯”完的魏美华一进屋,看到赵青云的身影,忽然扑进他怀里,哭泣声音变得大了起来。

赵青云忍耐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扶着双肩将她推开:“你,怎么了?”

想到赵向晚问的那句“你怎么撩拨他的”,魏美华便觉得挂不住脸。旁人往她身上泼脏水也就算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敢当众问出这样的话!这比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是个荡.妇,更令魏美华难以忍受。

魏美华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哽咽着说:“我们那个好女儿,那个好女儿……”

赵青云说:“晨阳怎么了?”

魏美华摇摇头:“不是晨阳。”

赵青云愣了一下:“向晚?”

魏美华点头伤心地说:“她今天和许黑脸一起过来,尽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完全没有把我这个当妈的脸面放在眼里。哪怕我对她没有养育之恩,好歹也生了她一场,这孩子却半点不感恩。”

赵青云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亲自上门说出真相,又给了她一万补偿金,她都不肯喊我一声爸。这孩子,主意正,心肠硬得很!”

魏美华越想越气,不由得悲从心起,哀哀痛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赵青云没有在意妻子的哭泣,心神尽数被赵向晚参与案件侦破这件事所牵引。司机连环被杀案省委领导非常关注,市里高度重视,要求市局建立专案组,一个月内侦破。分量这么大的一个专案,赵向晚一个还在公安大学读书的学生,没想到竟然能够参与,主导问询。

赵青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向晚再一次用实力证明,她的能力比许多警察强,不然也不会被许黑脸看中,一直带在身边,让她参与大案侦破。

这么优秀的人物,明明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不肯认他!

魏美华的啜泣声让赵青云心情烦躁,耐着性子问了句:“她问你什么问题?”

魏美华脸一红,转过视线看向右下方地面,支支吾吾:“她人云亦云,以为我和小王有什么不正当的接触,真是可笑!”

赵向晚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在眼前闪过,赵青云深深地看了魏美华一眼:“最好,你和他没有什么!”

魏美华被他的眼神刺痛,眼泪顿时收住,尖声叫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你做了那些不要脸的事,还敢怀疑我?自己脏了,看谁都是脏的吧!”

夫妻俩又一次爆发出争吵。

门外,听到响动的赵晨阳停下脚步。

父亲马上要调往深市,魏美华看谁都不顺眼,保姆辞掉了两个,家里氛围很不好。以前吧,他们虽然各忙各的,但相互信任,现在这个家已经没有平和自在的时候,赵晨阳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费尽心机继续留在这个家,成为赵青云、魏美华的孩子,过上官家千金的日子,穿漂亮的衣服、吃丰盛的饭菜,住高级的房子、读最好的学校,真的就比留在乡下强吗?

想到年前回到阔别八年的老家,钱淑芬、赵二福欢喜得掉下眼泪,对她各种问候与殷勤,赵晨阳一直坚定的心有一丝动摇。

可是,有些事做了就没办法回头。

如果不到城里来,怎么能读大专?怎么能与徐清溪订亲?怎么有机会成为有钱人?难道像同村的那些女孩一样,初中毕业之后去打工,然后等年龄到了相亲嫁个乡下人生娃?啊呸!

想到这里,赵晨阳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门。

争吵声戛然而止,赵青云和魏美华同时望向赵晨阳。

赵青云阴沉着脸没有吭声。

魏美华没好气地说:“今天学校又没事吗?回来做什么。”

赵晨阳讨好地笑了笑:“爸、妈,这个周日是周姨生日,徐伯伯说要在四季大酒店请客,你们看……”

徐俊才是徐氏建筑集团的创始人,在星市承接各类建筑工程,赚得盆满钵满,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赵青云一听是正事,立马回应:“这是好事,明天我和你妈准备礼物。趁着我还在星市,给你周姨贺寿去。”

魏美华白了他一眼:“你是贵人多忘事,未来亲家过生日,难道我没提前准备?放心吧,礼物我早就买好了,你到时候记得出场就行。”

赵青云脸上阴云散去,搂了搂魏美华的肩:“家有贤妻啊。”二人对视一眼,虽心思各异,但此刻却达成共识:可以关起门来打架,但对外却必须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赵晨阳放下心来,笑眯眯地走近,挽着魏美华的胳膊亲亲密密地说:“妈,你可真好。将来我就算出嫁了,也会孝顺你的。”

赵青云脑中闪过赵向晚那张冷清的脸,与眼前这个带着谄媚的赵晨阳截然不同。自己的亲生女儿多了风骨与傲气,这让赵青云有些看不上赵晨阳,但他面上不显,只浅浅一笑:“还是晨阳有良心。”

省委大院的赵家,每个人都卖力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赵向晚正在与重案组的同事们一起追查凶手。

扫黄组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许嵩岭有点受挫。

不过他们给了一个思路:钓鱼。

既然能够肯定凶手团伙使用美人计,瞄准的是开车的落单男司机,那就派人假扮司机,充当诱饵。

许嵩岭与赵向晚同时看向朱飞鹏。

朱飞鹏秒懂,举起手自告奋勇:“我来吧。”他有私家车,驾驶技术强,身体素质好,这个任务他当仁不让。

周四,晚上。

重案组所有人都在加班。

朱飞鹏将家里给他买的黑色奥迪100开出来,在发展大道上疾驰。他带着对讲机,心跳加速,紧张地看着前方。

许嵩岭带队紧跟其后,保持一公里左右的距离,通过对讲机嘱咐着:“别慌,对方不一定会出现,就当自己是个出来晃悠的富家子弟。”

朱飞鹏的声线略带些颤抖:“许队,我不紧张。”

朱飞鹏今年二十五岁,公安大学毕业三年,未婚,还没谈女朋友。家里有钱,喜欢他的女同事不少,但他目前还没开窍,心里只有工作。没有任何男女经验的他,第一次奉旨泡妹妹,执行钓鱼任务,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许嵩岭:“放心,我们在你身后,有事随时呼叫支援。”

赵向晚与何明玉坐在许嵩岭车里,刘良驹、艾辉、黄元德、祝康四人开另外一辆车,远远地缀在朱飞鹏身后。

夜色掩映之下,重案组全体出动,开展钓鱼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