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事出反常必有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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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国主接见两人。
他有一瞬间觉得前来见面的巴特尔是假的。
但当他真看到巴特尔的时候,一瞬间便确定眼前的巴特尔就是本人。
巴特尔身上那股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高位者气势,做不了假。
那是只有王才能有的气度。
至于另一人,居然是一名大京人,西域国主并不认识。
但这不重要。
他只想知道巴特尔冒险过来是要干什么。
“巴特尔,本国主如约接见你,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但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说出来的理由不能让我满......
春风拂过碑林,石面微凉。李延宗伸手抚过那行新刻的字??“火种已传,吾辈不负。”指尖触到未及打磨的棱角,像是少年心中尚未磨平的理想。他没有回头,却知身后讲武堂诸生仍肃立原地,目光灼灼如炬。
“先生,”一名青年上前半步,声音清亮,“您说阳光能照进沟壑,可若有人执意筑墙遮天呢?”
李延宗缓缓转身,望着这张年轻的脸。那是伊州牧民之子阿史那云,三年前随他入京,在庶民监察院历练,如今已是洛阳试点议事会主事。他的眼神里有草原的风霜,也有书卷的沉静。
“你说得对。”李延宗轻声道,“总有人要筑墙。但你要记住:墙再高,也挡不住种子破土的力量。”
他踱至庭院中央,抬手指向远处终南山巅初升的朝阳:“你们看,光从来不是靠恩赐才来的。它是由无数人用脚踩出一条路,用手推开一扇门,用命点燃一支烛,才终于照进来的一瞬。我这一生,不过是在风口上护住了那点火星罢了。”
话音未落,忽闻马蹄急响,尘烟自书院外卷来。一名驿使滚鞍下马,额上沁汗,双手呈上一封金边密函??是皇帝亲启御笺。
李延宗接过拆阅,神色渐凝。
诸生屏息以待。
良久,他将信纸收入袖中,环视众人:“陛下召我即日返京。”
“又有变故?”阿史那云皱眉。
李延宗点头:“吐蕃使团抵京,求缔‘永世盟约’,愿割让河湟三州,换我朝开放丝路商道,并允其贵族子弟入讲武堂学习新政。表面恭顺,实则另有图谋。”
“他们想学我们的制度?”一名汉人学子惊问。
“正是。”李延宗目光深邃,“可制度易学,人心难仿。吐蕃赞普年迈,诸子争位,内乱将起。此番示好,意在借我之势稳住权柄,同时探明新政虚实。一旦得其精髓,未必不会反噬。”
“那还让他们进来吗?”
李延宗微微一笑:“当然。狼来了,关上门不如请进门。让它亲眼看看,我们是如何把一群曾互不信任的牧民、商人、工匠,变成共治一方的百姓的。若它真能学会,那是天下之福;若它只学了皮毛,心术依旧,那便正好暴露其野心。”
阿史那云沉吟道:“可讲武堂乃新政根基之地,岂容外族窥探?”
“所以我要带你们一起去。”李延宗语气坚定,“不是作为护卫,而是作为老师。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的典章。你们曾在伊州丈量土地,在洛阳主持民议,在扬州调解商讼……这些经历,比千卷律法更真实。我要你们站在吐蕃贵族面前,告诉他们:这不是胡法,也不是汉法,这是人该有的活法。”
众弟子动容,齐声应诺。
三日后,车队再启长安之路。不同的是,此次随行者不再仅是讲武堂精英,更有来自西域十州的百姓代表:盲眼说书人赫连山(赫连清漪族侄)、伊州老农张五郎、波斯女医苏菲娅、回纥织匠巴特尔……他们带着各地推行新政的见证文书与实物证据,誓为“无声者发声”。
入城之时,朱雀大街两侧早已围满百姓。听说靖远郡王归来,万人空巷。有人高呼:“李公回来了!”孩童争相追逐车驾,撒着花瓣与麦穗??那是终南村丰收时敬献长者的礼节。
宫中设宴洗尘,气氛却异样凝重。太子李承乾亲自迎于宫门,低语道:“叔父小心,崔家虽退,然其门生遍布六部,今次吐蕃来访,已有传言称‘李党欲引外夷乱政’,恐有人借机发难。”
李延宗淡然一笑:“只要百姓信我,何惧流言?”
席间,吐蕃大相禄东赞率先起身,执礼甚恭:“久闻中原有贤臣李公,使边地化为乐土。我王仰慕已久,特派使团前来求教。愿遣二十名贵胄子弟入讲武堂,习礼仪、学治理,以期归国后造福黎民。”
群臣窃议纷纷。
兵部尚书崔景文(崔元衡之侄)立即出列:“陛下!讲武堂乃我朝军事要地,岂容异族染指?况彼蛮夷之邦,素无礼义,若使其窥得军制机密,后果不堪设想!”
李延宗不动声色,起身拱手:“崔大人所虑,确为国家安全大事。然请问,讲武堂今日所授,果真是排兵布阵、奇谋诡计乎?”
崔景文一怔:“自然不止于此……但也涉兵略。”
“那我请问在座诸公,”李延宗朗声道,“过去三年,讲武堂课程中,军事战术占比几何?”
户部员外郎周慎如实答道:“不足两成。主体为律法、赋税、水利、算学、民意评议之法。”
“可见,”李延宗转向禄东赞,“贵国子弟若来,所学者非战策,而是如何丈量田亩、如何审理冤狱、如何组织民议、如何防止贪腐。这才是安西十年太平的根本。不知大相以为然否?”
禄东赞抚掌而叹:“妙哉!这正是我王最渴求之道!我们不缺勇士,缺的是能让百姓吃饱饭的官吏啊!”
殿上一时寂静。
这时,御史中丞柳元度忽然冷笑:“说得冠冕堂皇。可据本官所知,安西所谓‘民评台’,实乃煽动刁民攻讦良善之工具。前年伊州就有乡绅因被匿名举报‘截水’,遭罢官流放,事后查证竟是仇家诬陷!此等制度,岂可轻授外邦?”
李延宗神色不变,挥手示意随从取来一册案卷。
“这是当年伊州水利案全档。”他翻开第一页,“举报者,是七十岁老农赵三槐,目盲耳聋,靠拾柴维生。被截断渠水后,家中三亩旱地颗粒无收,孙儿饿病身亡。他沿街叩首三日,无人受理,最后托人写下状纸投入民评箱。”
他翻至判决页:“经核查,确系崔氏旁支族人勾结县丞所为。证据确凿,二人伏法,赵老农获赔粮十石,渠口重修。至于柳大人所说‘诬告’,请问??此案中有何冤屈?又何人为‘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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