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战术布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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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沈老爷子陷入沉思。
他已经想过至少十种巴特尔会逼迫他们放弃城池优势,出城迎战的方法。
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将第三方拉进来。
要知道,双方对决,拉入第三方,那就会出现无限的可能。
最常见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是鹬蚌,谁是渔翁,不得而知,只能听天由命。
可以说,巴特尔这一步很大胆。
因为他这么做,即便是打赢了,也可能什么都捞不到,最后便宜了西域。
但!
巴特尔这一步走得太对了!
他很清楚他只有这......
春雪未融,山道上积冰如镜。一名身穿粗麻短褐的少年牵着瘦马,自玉门关外缓缓而来。他肩头结霜,脚底草鞋磨穿,却仍一步不歇地走着。马背上驮着一只破旧木箱,箱角用铁皮箍了三道,上面刻着两个字:“讲武”。
这少年名叫李延宗,正是十年前那名手持玉佩、叩拜王烈墓前的李承志之孙。当年赫连清漪一句“免试入学”,将他送入新政讲武堂。十年寒暑,他从最底层的屯田兵做起,学水利、习兵法、通民情,最终以总评第一的成绩毕业,被派往北庭都护府任巡防参军。如今奉调回伊州述职,途经此地,只为完成一桩心事。
他要将祖父遗物??那半块染血的虎符,亲手埋在王烈墓旁。
抵达书院时天已近午。守门老卒认出他来,颤声唤道:“是小李参军回来了!”话音未落,院内已有学子奔出相迎。有人高呼:“快去告诉先生!李师兄到了!”可当他们转身欲报信时,才猛然记起??先生早已不在。
赫连清漪去世三年了。
但她的影子仍在。讲堂中央那方金印依旧供奉如初,两侧楹联墨迹犹新;后山“望归亭”中,《王政纪要》静静躺在石桌之上,风吹一页,便似有人低声诵读。学生们每日清晨必来此处敬香,说是“听先生讲课”。
李延宗放下行李,独自走向灵堂。他跪在王烈与赫连清漪并列的牌位前,取出虎符残片,轻轻放在香炉之下。这一动作极轻,却仿佛压下了千钧重担。他低声道:“爷爷,我回来了。您说的没错,这片土地真的能让人挺直腰杆活着。”
当晚,飞鹰营旧部设宴为他接风。席间众人谈及往事,无不唏嘘。当年随王烈征战西域的老兵如今多已白发苍苍,有的拄拐而行,有的失目瘸腿,但他们眼中仍有光。
“你可知现在伊州百姓怎么称呼你们这些讲武堂出身的官?”一位老兵端起酒碗,声音沙哑,“叫‘王家郎’。”
李延宗一怔。
“不是朝廷命官,不是将军大人,就叫‘王家郎’。”老兵目光灼灼,“意思是??你们是王公留下来的人。百姓信你们,不是因为你们有权,而是因为他们记得,当年有个装傻的状元郎,把命豁出去换来了太平。”
酒至半酣,忽有夜哨急报:凉州急使星夜赶来,携密函一封,火漆封口印着太子东宫玺。
众人顿时肃然。近年来长安政局微妙,李昭虽勤政爱民,奈何年迈体衰,储位之争暗流汹涌。朝中两派角力,一派主张延续王烈遗策,深化融合、轻徭薄赋;另一派则以礼部尚书为首,鼓吹“正本清源”,欲削减边疆自治权,重立华夷之防。
使者入厅,呈上书信。李延宗拆阅之后,面色骤变。
信中言:新任礼部侍郎柳崇文??竟是柳元楷之孙??联合御史台多名言官,上奏弹劾“安西新政悖逆纲常,纵容胡俗,动摇国本”,并请求废除跨族共治村制度,收回地方议事会权力,改由中央委派流官统管。更令人震惊的是,奏疏竟附录一份所谓“赫连氏私通外藩”的伪证,指其早年曾秘密资助吐蕃叛军,意图分裂朝廷。
“他们……想毁掉一切。”李延宗攥紧书信,指节发白。
老兵冷笑:“柳家这是卷土重来啊。当年老爷子倒了,孙子又爬出来了。可惜啊,他们忘了,民心不是诏书能抹去的。”
次日清晨,李延宗登临望归亭,在赫连清漪写下最后一句话的地方,铺纸研墨。他提笔写道:
>“先辈披荆斩棘,非为一时安宁,实为万世开太平。今有宵小跳梁,妄图以旧礼缚新世,以猜忌代信任,此诚天下之大患也。若坐视不理,则王公之志危矣,赫连先生之心寒矣,十州百姓之盼绝矣。故延宗愿效微躯,再举义旗,誓守新政不堕!”
写罢,他将此书抄录十份,命飞鹰营快马分送西域十州长官、各族首领及安西书院全体师生。同时发布公告:三日后于书院广场召开“万民议政大会”,凡年满十六者皆可参会,不论汉胡、无论贵贱,共商应对之策。
消息传出,震动四方。
三日之内,伊州城涌入数万百姓。有骑骆驼而来的粟特商人,有赶着牦牛进山的吐蕃牧民,有坐着驴车的老妪,也有抱着婴儿的母亲。他们带着干粮,在街头露宿,只为亲耳听听“王家郎”怎么说。
大会当日,晴空万里。书院门前搭起高台,台上悬一幅巨图??正是当年王烈手绘的《西域万里图》。李延宗立于图前,身披讲武堂授业时所赐青袍,腰佩旧剑,神情沉静。
他开口第一句便是:“我不是来宣布命令的,我是来听大家说话的。”
台下鸦雀无声。
“有人说,我们搞跨族共治是乱了规矩。可我想问各位父老一句:十年前,你们敢和隔壁帐篷的突厥人合伙种地吗?敢让自家女儿嫁给粟特商人吗?敢放心让孩子去胡人开的医馆看病吗?”
人群骚动起来。
“现在呢?”他提高声音,“合安里的水渠是谁修的?是汉人、突厥人、吐蕃人一起挑的石头!去年大雪封山,是谁把粮食送到山顶村落?是回纥商队用十五匹马换一条命抢运进去的!你们的孩子在学校里唱什么歌?是汉语、波斯语、突厥语混着唱的童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如果这叫‘乱’,那我宁愿这乱永远不停!”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一位白须老者拄杖起身,用生硬的汉语喊道:“我儿子娶了个汉女,生了三个娃!要是按你们说的‘分胡汉’,我家算哪边?”
“我家孙子在书院读书,老师是吐火罗人!”另一名妇人激动道,“他学会算学,帮我们村子省了三百石粮税!这就是‘祸国’?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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