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暴发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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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大家都是吃吃喝喝，登门拜年早已成为历史，大家更习惯微信拜年，还有更懒的，就朋友圈发个不咸不淡、十分庸俗的帖子，算作“给大家拜年了”。

一家人能够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接下来就是朋友之间的聚会，席间觥斛交错、推杯换盏，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新的一年就此拉开帷幕。

在与银行的同事聚会时，婉晴感到有些厌倦，与闺蜜们的聚会也让她感到有些无聊。原因是春节期间家里事情比较多，她休息不好。另外，由于她不再涉及银行业务，所以对于席间大家谈论的业务、指标、考核，以及可能发生的人事变动，八卦新闻，她都感到有些陌生，感觉有些遥远。

但是，当亲朋好友问起加拿大的事情，立刻引起她的兴致，尤其是那些有意送孩子出国读书的家长，但凡咨询，她会极力推荐多伦多的中学、大学。为进一步考证一些资料，她还与Helen、王老师请教，就是为了给这些家长更多的、准确的信息。

然而，不出所料地，这些家长恐怕就是席间聊聊而已。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一年拿出几十万供一个孩子，这哪是说做就做的呢？你林婉晴给大家推荐，我们可没有你那种资金实力，再说了，你这样极力推荐加拿大，是何居心？有何企图？你联系加拿大那里的中介，是为了考证信息的准确性吗？你难道不是从中得到点什么好处吗？没有好处，你瞎张罗什么啊？

有一天，沐洋就这样数落了婉晴，认为她有些多管闲事。他觉得，对于这种人，敷衍一下就是，有那么多留学中介机构，又有那么多国际学校，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业余留学中介”？

高新支行几位副行长邀请婉晴，这些都是她原来的同事，他们还约了其他几位婉晴熟悉的同事。其中一位员工的老公因为与高新支行做过资金业务，也被邀请列席。

这位现就职于一家股份制银行，担任总监的华岳辜先生，婉晴之前听说过。他曾在城北一家国有银行工作，此人十分精明，大有“卧薪尝胆”勾践式的隐忍。他能完美地利用国有银行管理漏洞，私下里悄悄地为自己“架桥铺路”，他从国有银行跳槽到了股份制银行后，不仅撬走了这家银行原来的客户，也顺便带走了巨额的存款，为他本人在新的单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婉晴记得，他原来是一个极谦逊的小伙子，甚至让人感觉是个“妻管严”。也许，他原来确实如此，也许是他善于伪装，大家都看走了眼。不过，他做起事来，做业务时候毫不手软，只要是让他看上的业务，真所谓“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哪怕是他本行的同事，他也毫不留情，他回馈客户时出手大方，因此，后来在股份制银行混得风生水起。

饭局不是婉晴发起，见他也在席间，婉晴略感突兀，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席间，这位员工求教婉晴，问假如自己的孩子出国留学，不知何时送出去比较有利于孩子成长。

婉晴犹豫片刻，还未开口，这员工的老公却不加掩饰、不耐烦地抢话说道：“我就一直反对送孩子出国，孩子小，送出去干啥？那不是有病吗？”

在孩子很小时候，婉晴就将小哥俩儿送了出去，这句“有病”的话有些扎心，但婉晴知道，对方肯定不是针对她的。但一时间也噎得婉晴说不出话，她只好笑笑说：“你老公说得对，孩子小，还是算了，以后再考虑。”

席散，这位员工的老公执意要送婉晴回去，他将自己新买的奥迪Q7开了过来，婉晴谢绝了，她说：“我老公已经派司机过来接我了。”

目送这两口子扬长而去，婉晴与几位副行长道别，自己叫了一辆出租回家。

她当然看不惯这种暴发户式的人物，更不喜欢口无遮拦地随意评论他人。她也发现，这几位支行副行长对于这位华先生的成功多有羡慕之意，而在众人崇拜的眼光中，包括这位员工在内，无不十分享受众人的敬仰，而那位华先生更是有些喧宾夺主，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推说自己开车，滴酒不沾，丝毫不给这几位副行长面子。

如今这种人都混得不错，你林婉晴看不惯又有什么用呢？

恐怕，还是她太过于热心，这种场合大家都是扯闲篇儿的，谁还把别人的事情真当回事儿啊？她暗自庆幸，沐洋曾经叮嘱过她的那番话，她是听进去了，不要充当出国留学专家，过好自己的日子，“休管他人瓦上霜”。

但同时，婉晴也感到了疑惑：人与人之间就应该如此吗？那又何苦耽误时间吃吃喝喝呢？

回到古城的这段岁月里，她从回家时的兴奋，变得麻木和无聊，几个月后，她感到了烦躁、焦虑，她厌恶那些虚伪的应酬，讨厌那些场面上的阿谀奉承。

她与文莉的两次畅谈，了解了文莉的心结：她的确爱着那个官员，不仅仅是性，他有让文莉着迷的地方，他对世俗的通透，他的幽默以及他的学识，都让文莉为之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