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继承衣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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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继承衣钵(第1/2页)

丁东平做了这么多年的村主任,别的事情不一定行,给县里“打报告”的能力绝对是一等一。

东拼西凑地向县领导汇报完了,知道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用于“转圜”,丁东平也就不再心慌得那么厉害了。

回到村里,丁东平把自己匆忙之中杜撰出来的版本,加以润色,把丁加一描述成故宫大师傅的关门弟子,做成了正式的报告,提交到了县里。

这种事情,丁东平做起来,算是熟门熟路。

在丁东平的心里,只要是为了村里好,稍微润色一下,也是无伤大雅,他毕竟也不是在为自己谋福利。

以往,丁东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村里要了不少补贴和政策。

一个丧失了大批量壮劳力的特困村,要是没有丁东平一次又一次地打报告做申请,肯定会出现一些食不果腹的家庭。

之前的那些申请,都是县领导职权范围之内的,批复也好、不批复也罢,总归汇报到县领导那一层,也就结束了。

丁东平只想着,一定要把修复文兴桥这么露脸的机会留在岙溪村,却没有想过,领导之所以这么重视,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的性质和所涉及的层面,就和以往的情况不同。

丁东平的这份报告,被县里提交到了市里,重修方案得到批复之后,又被提交到了省里和文物保护相关主管部门。

在正式批复相关修缮方案之前,文保部门肯定还得找相关的专家确认。

于是,这份报告就这么递到了翁长青院士的办公室。

翁院士并不会第一时间看到这份文件。

都是院士了,谁还没个秘书呢?

如果所有的文件都需要翁长青自己处理,那也太不把院士的时间当回事了。

此时,担任翁长青秘书的,是博三的学生沈卫。

就是那个在“投石比赛”中,输给了建桥桥的师兄。

沈卫也是奇了怪了,丁加一这种并不常见的名字,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的耳边,进入到他的视线。

沈卫从研究生毕业,就开始担任翁长青的秘书,等到他博士毕业,也还会继续担任这个角色。

要么一边进博士后工作站一边担任,要么就专职担任,总归,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给翁长青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沈卫已经非常接近一个家人的角色。

故宫的大师傅正式收徒,不管是对徒弟还是对师傅,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人生大事,其重要程度,相当于家里添丁进口。

遇到这样的大事,翁家人,肯定会在一起聚会。

换言之,如果翁良青真的收了丁加一做关门弟子,那么他弟弟翁长青一家,包括翁长青的秘书沈卫,都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么一来,沈卫都不用找翁长青院士求证,就知道这份夸夸其谈的报告,肯定是杜撰出来的。

这种情况,按照道理来说,是沈卫自己就能直接处理掉的。

作为秘书的第一职责,是节省老板的时间。

沈卫自然也概莫能外。

或许是觉得这份报告有趣,又或者是刚从建桥桥那里听到了丁加一的名字,沈卫选择把这份报告留一下。

既不浪费老板的时间,也不直接做驳回处理,等桥妹回来,再当成一件有趣的事情和她分享。

……

建桥桥去完文兴桥坍塌的现场,并没有和师门的人一起回去。

她请了一天假,想要回岙溪村看看。

她知道丁加一不在村里,可随着记忆浪花一个个翻滚到她的面前,除了丁加一,还有“水族馆特工队”的另外七个小哥哥。

她甚至也想起了一点小花姐姐和小蟹姐姐“陪睡”的画面。

建桥桥有些好奇,从那么小就开始,就把婚姻想得明明白白的小花姐姐和小蟹姐姐,究竟有没有如愿嫁给自己的理想型。

小时候,跟着爸爸来岙溪村,各种飞机转车再转拖拉机,每次都要在路上折腾很长的时间。

时隔十四年,车子已经可以直接开到村委会。

从2002到2016,岙溪村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尤其是交通。

有一种从原始社会进化到了现代社会的飞跃感。

建桥桥把车停到了村委会的院子,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有人来开。

来都来了,建桥桥不想就这么回去。

想着丁加一的家就在隔壁,建桥桥决定去问问清楚,丁加一为什么没有参加中考。

她能很清楚地感知到丁有木并不友善的态度,但矛盾也好,误会也好,总得要解释清楚才是最好。

建桥桥刚从村委会的院子出来,就闻到了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

越是往丁加一的家里走,这股味道就越明显。

等她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手臂戴孝的青年在烧纸钱。

建桥桥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进去。

在打了几次退堂鼓之后,建桥桥终于还是迈开腿,走进了丁加一以前经常躺着“以天为盖以地为炉”的那个院子。

“加一哥哥。”建桥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烧纸的青年闻声转头。

四目对视,双方都很疑惑。

建桥桥疑惑,十四年没见,丁加一是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眉眼都彻底变了样。

虽然还是有那么一丝的熟悉感,但已经微乎其微。

烧纸的青年把建桥桥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才终于试探性地开口问:“你……是……小桥阿妹?”

小时候在岙溪村疯玩那段日子,“水族馆特工队”的哥哥姐姐们都叫她小桥阿妹。

妹这个字在当地的发音有点奇怪,听起来会更像是“美”。

建桥桥因此也很喜欢这个“外号”。

丁加一很少会这么叫她,更多的是喊她一个字的语气词,比如“诶”、“喂”、“嘿”。

建桥桥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丁加一喊别人的时候,都是有称谓的,用语气词喊她,也不存在什么搞不清楚的情况。

“我是建桥桥。”建桥桥报了一下全名,看着烧纸青年,疑惑出声,“你是?”

烧纸的青年,停止了烧纸的动作,拍了拍身上的灰,走过来,到了建桥桥站着的门口。

“我是丁加磊。”烧纸的青年也报了一下自己的全名。

瞬时间,建桥桥先前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建桥桥本是有些惊喜,除了丁加一,她在岙溪村玩得最好的人就是丁加磊了。

就是当年在入河口拿石头扔她,把她和建功名都吓了一跳的那个“水族馆特工队”小哥哥。

但眼下这个需要烧纸钱的场景,也不允许她表现得太过开心。

建桥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加磊哥。”建桥桥看着烧纸的青年,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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