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导演的喊卡，并购的钟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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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比仇恨更加狂暴的怒火，从他的神魂深处，喷涌而出。他无法攻击凛心神王，便将这股怒火，转向了那个无形的、高高在上的“导演”。

“冰瑶！！你在做什么？！回答我！！”他的神念，化作愤怒的雷霆，在维度之中咆哮，试图撼动那无形的枷锁。

冰瑶那平静无波的声音，适时地，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清晰得如同在他耳边低语，却又带着俯瞰众生的疏离感。

“冷静点，我的‘特聘员工’。你的表演很精彩，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复仇。但现在，到了导演剪辑版的时间。”

“你签订的合同，是【定向爆破与资产并购】补充协议。你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定向爆破’的部分，将标的物的防御体系和抵抗意志摧毁殆尽。现在，是‘资产并购’的环节。”

冰瑶的声音，冰冷而理性，不带一丝感情，就像一台精密的商业分析终端，在宣读既定的程序。

“根据协议1.1款，凛心神王及其世界的所有‘有价值资产’，包括但不限于其神格本源、法则感悟、世界坐标、以及所有附属资源的最终所有权，均归属于我。你如果将他彻底轰成虚无，那么这份资产的价值，将严重缩水，甚至趋近于零。这不符合我们双方在签约时共同确认的‘利益最大化’原则。”

“你的‘最终处置权’，我并没有剥夺。”冰瑶的语气，像一个耐心的法务，在向一个情绪激动的员工解释合同条款，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非理性行为”的轻蔑，“这个‘处置权’，指的是对他‘主观意识’的处置，而非对他‘客观资产’的处置。换言之，你可以决定他的思想和灵魂的最终归宿，但他的身体、力量以及他所拥有的一切物质与非物质财产，都是本次并购的战利品。现在，请你，作为市场的‘执行官’，去完成最后的‘并购’流程。”

魔焰天选者愣住了。

他那燃烧着无尽怒火的头脑，第一次，被冰瑶这套冰冷、残酷、却又逻辑严密到令人窒息的商业法则，给浇了一盆来自维度尽头的冷水。

他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冰瑶需要的，都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复仇，而是一场冷酷无情的“收购”。

他的仇恨，他的疯狂，他那毁天灭地的一击，都只是为了将“收购标的”打残，打到失去一切反抗能力，打到只能被动接受“收购条款”的地步。他的复仇，就像一把锋利的开罐器，而他自己，只是那个挥舞开罐器的人。冰瑶要的，是罐头里的肉，而不是一个被砸得稀烂的空罐头。

他的复仇，只是这场宏大商业活动中，一个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破产清算”工具。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与空虚感，瞬间席卷了他的神魂。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舞台上用尽生命去表演的悲剧主角，却在落幕前一刻被告知，台下的唯一观众只是想通过他的表演来评估这座剧院的收购价值。

就在这时，随着冰瑶“暂停交易”指令的下达，一声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古老而宏伟的钟声，在所有人的神魂中，悠然响起。

噹——

那不是胜利的号角，也不是失败的哀鸣。

那是“市场”开市与闭市的钟声。是宣告旧有秩序的结束，新所有权建立的钟声。

是“并购”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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