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昆仑术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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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笛声悠扬,直透神魂。
林寒脑中轰然炸响,无数记忆碎片翻涌而出??父亲临终前的怒吼、母亲含泪的背影、苏挽衣失踪前的最后一瞥……每一幕都真实得令人心碎。
而在这幻象深处,他终于看到了她。
苏挽衣被锁在一株巨大的竹根之中,四肢缠绕着黑色丝线,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她的魂光微弱如萤火,随时可能熄灭。
“救……我……”她嘴唇微动,仅余一丝气息。
林寒怒吼一声,挥剑斩向竹根。可剑锋触及的瞬间,整片空间剧烈震荡,孤光竟反震回来,重重击中他的胸口,令他喷出一口鲜血。
“执剑者,不可为情所困。”老者冷声道,“你若执意救人,需以自身七情为祭,断去一段情感,方可进入核心。”
“什么?”林寒喘息着问。
“爱、恨、悲、喜、惧、欲、思。七情去一,方得通行。否则,你连她的魂都碰不到。”
林寒沉默。
良久,他抬头,目光坚定:“那就……断‘喜’。”
老者皱眉:“为何是喜?”
“因为快乐最容易让人迷失。”林寒苦笑,“我怕在找到她之前,先忘了自己是谁。”
老者凝视他片刻,终于点头。笛声再起,这一次凄厉如泣。
林寒只觉心头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剜去。童年欢笑的记忆开始模糊,与师兄比剑获胜后的得意不再清晰,甚至……连苏挽衣第一次对他微笑的模样,也渐渐褪色。
但他记住了她的名字。
这就够了。
通道开启,他踉跄前行,终于来到苏挽衣面前。
伸手触碰她的一刻,孤光忽然剧烈震颤,剑身竟浮现出层层黑纹,如同活物般蔓延。与此同时,那股潜伏已久的魔念终于彻底苏醒,化作一道低沉笑声在他识海中响起:
“你以为你能救她?你不过是在加速堕落罢了。接受我吧,林寒,只有我,才能带你打破这无尽轮回!”
“闭嘴!”林寒怒喝,强行压制魔念,双手结印,按照《守剑录》中的“引魂归元术”,将自己的精血一滴一滴逼出,融入苏挽衣眉心。
每滴血落下,她的魂光便明亮一分。
可他自己,却越来越虚弱。
到了第七滴,他已跪倒在地,意识模糊。
就在此时,苏挽衣的眼睫微微颤动。
她睁开了眼。
“傻瓜……”她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
“我说过要活着回去见你。”林寒咧嘴笑了,满脸是血,“现在,该我带你回家了。”
他艰难地将她扶起,却发现她的身体轻得如同鸿毛??魂魄尚未完全归位,仍需七日温养。
而外面,已是第六日夜。
还有一天。
他们必须赶在子时前离开幽篁境,否则一旦幻境闭合,两人皆将被困其中,永世不得超脱。
林寒背起苏挽衣,一步步向外走去。
途中,魔念不断蛊惑:“杀了她,吞噬她的魂,你就能获得完整力量,再也不必受制于人!”
“滚!”他怒吼,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撕裂头颅。
苏挽衣伏在他背上,轻声道:“还记得我们在山上学剑的日子吗?你说,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守护。”
“记得。”他喘息着答。
“那你现在,是在守护我吗?”
“是。”
“那就别丢下我,也别变成别人。”她搂紧他的脖子,声音温柔,“我相信你,林寒。就像我一直相信的那样。”
那一刻,孤光剑身上的黑纹竟开始退散,转而泛起一抹温润红光,如同朝阳初升,驱散阴霾。
第七日黎明,他们终于冲出竹海。
阳光洒落大地,万物复苏。
林寒瘫倒在地,怀中紧紧抱着苏挽衣。她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魂已归体。
远处,晨钟悠悠响起,似是从青崖山方向传来。
他仰望着天空,嘴角扬起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我做到了……”
然而,就在此刻,天际忽现异象??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一道巨大裂缝缓缓张开,从中垂落无数漆黑锁链,直指人间。
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响彻九州:
“九狱将启,持剑者归位。林寒,你的命运,终究无法逃避。”
林寒缓缓起身,将苏挽衣安置在安全处,然后取下背后的孤光。
剑身映照朝阳,光芒万丈。
他低声说:“我不是为了命运而战。我是为了她,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他抬头望向苍穹,朗声道:
“要我归位?可以。但这一次,不是作为魔主的容器,而是作为??斩魔之人!”
孤光应声而鸣,剑尖直指天际。
风起云涌,大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