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万事有度 过犹不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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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叶搓着麻将,眼睛却没闲着,一直在留意佟国维和张英两个人的神色。

他忽然觉得,乾熙帝挑出来的这两位大学士,又岂是一个妙字了得!

佟国维是勋贵,他的势力范围也是京城这些勋贵。

而张英身...

雨,又下了起来。

不是倾盆,也不是细密如针,而是那种绵延不绝、仿佛天地都在低语的春雨。归墟学堂的屋檐滴水成线,敲在青石板上,节奏如同心跳。阿念坐在廊下,手中那本《我不想当听话的孩子》已被雨水打湿一角,他却浑然未觉。他的目光落在庭院中央那口干涸已久的古井??昨夜,有人在井底发现了一面铜镜,背面刻着九条龙缠绕成环,龙眼处镶嵌的绿松石竟微微发烫。

“它醒了。”李婉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披着一件旧蓑衣,发梢滴着水珠,“岭南来的巫医说,这镜子是‘影渊之眼’,能照见被抹去的记忆。但每照一次,施术者就要付出一段自己的过去。”

阿念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见过阿影吗?在我梦里之前。”

她摇头。“但我母亲提起过。她说永昌三年那个冬天特别冷,宫里的炭火都烧不暖产房。接生嬷嬷出来时脸色惨白,说双生子降世,可天不容二日,必有一隐。当晚就有太监抱着一个襁褓去了寒渊祠,没人敢问里面是谁。”

“他们都以为我是唯一活着的皇子。”阿念苦笑,“可其实,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大半??另一半被埋进了地底,替我承受罪责,背负禁忌,活成一道影子。”

远处传来钟声,不是冰原上的清吟,而是沉重浑浊的一响,像是从地心深处挤出来的叹息。巡心队的信使冒雨奔来,跪倒在廊前:“大人!西北‘葬龙图’启动了……镇魂钉开始自行震动,牧民说地下有东西在呼唤名字。”

阿念猛地站起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系统重启,并非只是寻找新容器那么简单。当旧的影子被唤醒、被命名、被承认,整个权力结构赖以运转的“否定机制”便出现了裂缝。而裂缝一旦扩大,沉睡的规则就会苏醒,试图修复自身??就像伤口结痂,哪怕撕裂血肉也在所不惜。

“备车。”他说,“我要去寒渊祠。”

“你不能去!”李婉儿抓住他的手臂,“那是禁地!五皇叔当年布下七重封印,连风都不能进出。而且……你现在是‘明者’,若踏入影域,魂魄可能会被强行剥离!”

“我已经逃了三十年。”阿念望着她,眼神平静得近乎悲悯,“逃身份,逃记忆,逃兄弟的名字。现在,轮到我去还债了。”

三日后,车队抵达皇陵外围。荒草漫过石兽,碑文斑驳,唯有通往寒渊祠的小道依旧整洁,仿佛每日有人清扫。守祠的老太监站在门口,佝偻如枯枝,双眼浑浊却透着诡异清明。

“您来了。”他沙哑道,“我等了三十一年。”

阿念一怔:“你认识我?”

老人笑了笑,露出几颗黄牙:“我不认识您,但我认识您的脚步声。每次冬至,陛下亲临诵《罪录》,都是这般缓缓而来,鞋底沾雪,却不踩碎一片落叶。只是……从前那个人,眼里没有光。”

他侧身让开。

祠内幽暗冰冷,四壁挂满泛黄卷轴,全是历代帝王亲手抄写的《归墟宪章》残篇。正中供台上,摆着一副空棺,棺盖微启,内衬猩红锦缎上,静静躺着一支朱砂笔和一本未合拢的册子。

阿念走近,翻开那册子。

第一页写着:“今日涤心,诵罪录一遍。”

第二页写着:“朕无错。”

第三页还是:“朕无错。”

直到第一百零七页,字迹突然颤抖起来:

**“朕真的……没有错吗?”**

墨迹已干,可纸面却渗出淡淡血痕。

他伸手触碰,整座祠堂忽然震颤。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寒气喷涌而出,夹杂着无数低语??

“你说谎。”

“你也该死。”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

幻象浮现:年幼的自己穿着太子袍服,在阳光下奔跑;而另一个孩子蜷缩在暗室角落,手指冻得发紫,仍在抄写经文。每当他写错一字,墙上就会响起鞭声,皮肉绽裂。可那孩子从不哭喊,只低头继续写,一遍遍写下“我错了”“我该罚”“请原谅”。

“那是他每天的生活。”陈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虽不在场,却清晰如近在咫尺,“你们共享呼吸,共感痛楚。你以为你自由,其实你的每一次欢笑,都曾由他代偿泪水。”

阿念跪倒在地,胸口剧痛。

就在此时,棺中骤然亮起微光。一道虚影缓缓升起??正是少年模样的阿影,面容与他几乎相同,唯独眉间无朱砂,取而代之是一道细长疤痕。

“哥哥。”阿影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阿念哽咽,“我对不起你,对母亲,对所有被隐瞒的人。”

“不必道歉。”阿影微笑,“你做到了最难的事??你说出了我的名字。从此以后,我不再是工具,不再是祭品,我是阿影,是你弟弟。”

话音落下,整座祠堂开始崩塌。梁柱断裂,瓦片坠落,可那光芒却越来越盛。老太监在门外跪拜,泪流满面:“三十年了……终于有人回来接他了。”

当最后一块屋顶塌陷,月光直洒而下,照在那具空棺之上。阿影的身影渐渐淡去,临别前,他轻轻握住阿念的手:

“接下来,轮到你了。”

风停雨歇,归墟迎来了罕见的晴夜。

阿念归来时,已是半月之后。他瘦了一圈,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小女孩??如今已十五岁的少女??迎上前,将一封信递给他:“京城送来的,加盖‘共治议会’火漆印。”

信中写道:太傅集团余党发动政变,企图炸毁“人民记忆库”,幸被提前察觉。行动失败后,主谋留下遗书,自称“不过是制度的齿轮”,并附上一份名单??七十二位曾参与压制教育改革的官员,自愿报名进入“赎罪庭”第二轮听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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