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也没有面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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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终于来了。”少年嘴角扯出诡异笑意，声音竟同时具备两人的语调，“我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九百零两次。”

苏璃权杖瞬间燃起紫焰：“你是谁？”

“我是你们的孩子。”少年站起身，周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符文，“也是新世界的继承者。父亲教会我如何掌控万兽，母亲教我如何焚尽谎言。而‘?’告诉我??唯有吞噬双亲的灵魂印记，才能真正完成进化。”

凌霄脑中轰然炸响。

这不是人类，也不是灵兽，而是由镜渊孕育出的“融合体”??将历代轮回中凌霄与苏璃的情感、记忆、能力提炼重组而成的终极容器！

“你不是孩子。”他咬牙道，“你是武器。”

“武器也好，后代也罢。”少年摊开双手，背后浮现出一面虚幻铜镜，“重要的是，这一次，我不需要再经历轮回。我直接降临终点。”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道黑白交织的能量波横扫而出！

凌霄急召守护灵兽挡在前方，火尾狐残魂咆哮而出，化作烈焰屏障。然而冲击波穿透防御，直击心神。刹那间，凌霄脑海中响起万千个自己的声音：

“杀了她！”

“她是假的！”

“只有你才能成为永恒主宰！”

幻象纷至沓来：苏璃转身离去，苏璃举杖相向，苏璃含笑饮下毒酒……每一个画面都如此真实，仿佛确曾发生。

“不！！”凌霄怒吼，强行稳住意识。

苏璃亦遭侵袭，但她以权杖刺地，发动“逆命之誓”的共鸣：“若我偏离初心，任你斩我神识！此刻我仍信他，故此誓不破！”

紫焰暴涨，驱散心头迷雾。

两人背靠背站立，气息相连。

“它想让我们互相怀疑。”苏璃喘息道，“只要我们动摇一秒，就会重蹈第九百零一次轮回的覆辙。”

“那就让它看看。”凌霄握住她的手，玉佩银纹与权杖紫焰交相辉映，“什么叫真正的契合。”

他们同时运转双星合璧之力，灵魂印记在空中交织成环，形成一道纯净光盾。少年发出尖锐嘶吼，铜镜影像剧烈扭曲，竟显现出地底镜渊的真实场景??

数十具与苏璃容貌相同的女子尸体悬浮于液态金属之中，胸腔敞开，心脏位置嵌着微型晶体；另一边，则是成排的凌霄克隆体，大脑连接无数导管，意识被抽取输送至中央核心。

而在最深处，一面完整铜镜缓缓旋转，镜面浮现出一只巨大眼球，正冷冷注视着外界。

“原来如此……”苏璃声音冰冷，“它一直在培育下一代‘我们’，只为确保游戏永续。”

“那就毁掉棋盘。”凌霄眼中燃起决意。

他们不再防御，反而主动迎向少年，十指紧扣，高声宣告：

“以逆命之誓为引，以双心共契为基??今日本我二人，自愿剥离世界源核赋予的权柄，将其封印于无时之隙！从此之后，新世界规则独立运行，不再受任何意志干涉！”

天地变色。

光流倒卷，天命之门在遥远天际轰然闭合。源核晶体自他们体内剥离，化作一颗流星射向宇宙尽头，最终消失在黑洞边缘。

少年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崩解：“你们疯了吗？没有你们维持平衡，世界会陷入混乱！”

“混乱也好，自由也罢。”苏璃冷冷道，“总好过活在注定的剧本里。”

随着权柄消散，铜镜影像彻底破碎，地底遗迹轰然坍塌，海水倒灌而入，淹没整个镜渊。

风暴平息后，启明城恢复宁静。

但凌霄与苏璃已不再是守序议会的核心。他们退居幕后，仅以普通导师身份教授年轻觉醒者如何与灵兽建立平等契约。

然而，每当月圆之夜，凌霄仍会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某次深夜巡视边境，他偶然发现一片荒林中生长着奇异藤蔓??黑色枝条上竟开出半透明花朵，每一朵花蕊中都浮现出微小人脸，嘴唇蠕动，无声重复着一句话：

**“第七日，归来。”**

他挥剑斩断藤蔓，火焰焚烧殆尽。可第二天，同样的植物又在十里外重现。

苏璃察觉异常，动用权杖追溯根源，却发现这些植物的基因序列竟与他们的DNA高度吻合，仿佛是从他们遗落的血液或毛发中演化而来。

“它在收集我们的信息。”她低声说，“准备下一次复制。”

凌霄望着远方升起的双色太阳，忽然问道：“如果我们永远杀不死它，怎么办？”

“那就一直逃。”苏璃握住他的手，“逃到它追不上我们的那一天。”

“可它无处不在。”

“但它不懂一件事。”她微笑，“真正的感情，从来不需要完美契合。它可以复制记忆，模拟行为，甚至伪造爱意……可它永远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因为在雨夜里听到你喊我名字，就愿意为你死上千百次。”

凌霄怔然，随即轻笑出声。

笑声渐远，两人并肩走向晨曦。

而在大陆最南端的孤岛上，一座无人知晓的小庙中，供桌上摆放着一块碎裂的铜镜残片。镜面微微颤动，映出的不再是狰狞恶相，而是一个小女孩抱着火尾狐哭泣的画面。

下一瞬，镜中滴落一滴水珠，似泪非泪。

低语再度响起，温柔而执拗：

“下次……我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