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晶阙暗算·灵石铸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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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弄权
紫宸偏殿,云母屏风隔开外界的纷扰。鎏金狻猊香炉吞吐着价值万金的“沉渊魂涎”,烟气袅娜如活物游走,试图掩盖奏折堆砌的角落散发的陈腐纸墨与权力的铁锈气息。
安硕明独坐蟠龙玄晶案后,指间拈着支昆仑紫玉狼毫,却未批朱笔。案头堆积如小山的玄晶奏板散发着微弱灵光:左为汉中败退的详细呈报,右上角残存的血指印尚未凝透;右为西线节度使泣血求援增兵的晶匣密信;最触目惊心的是正中央那块三尺见方的黄玉板——镇西关十余万戍卒联名血书!暗红字迹斑驳:“晶尘染体,药石罔效!请发拖欠五载之灵石饷,购药活命!”
那血字的腥气似乎穿透晶板,让他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旋即便恢复了那副万物不入其心的倦怠模样。
他随手将那份血书拨开。晶板光滑的边缘在案上留下拖拽的微痕,几滴特意未揩净的朱砂污了边缘几行“饥寒交迫,卖儿鬻女”的字迹。这污迹是有意为之,待会儿自然会有人将它“发现”,成为敲打户部的利器。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是心腹总管无声地换了新茶。那用整块暖魂晶石凿成的茶盏里,滚沸的并非清茶,而是粘稠如蜜、散发着浓郁灵气波动的玉髓精粹。安硕明并未抬眼,只伸出指骨匀长的手,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那澎湃的灵气滋养着他的道体,更熨烫着方才因那份血书而泛起的一丝不快。
汉中惨败?常冰文折了前锋锐气,损了些辎重兵卒?那又如何。在他眼中,这更像是一次付出合理代价的“火力侦察”。孟靖轩的反击很犀利,但地点是剑门外的预设战场,而非直接东叩函谷天险。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看似凶悍的赤色巨兽,利爪暂时还伸不到长安城下!天府盆地是吞下了,可要消化,要将其贫瘠的资源转化为东征的利爪,绝非朝夕之功。时间,依旧站在长安这边。
至于野狐岭滩头那些化为肉泥的将士遗骸?安硕明眼底无波。如同棋盘上被兑掉的弃子,无关大局。他的仙识早已扫过大秦疆域舆图——秦岭横亘,大河天堑,更有长安城下那汇聚了帝国千年气运与域外神晶铸就的晶壁壁垒!只要孟靖轩还被困在西南一隅,那长安晶阙内的权钱游戏,就还能继续。
思虑至此,他甚至有闲暇翻开一份工部新呈上的“京畿护陵法阵修缮”预算奏板,上面列着修缮所需的天量珍材与数亿灵石的花销明细。
“嗯……这里似乎……少列了三处古皇陵外围的‘安神’晶烛用量……”他指尖亮起一丝微光,点在预算明细的某处,看似要划掉某条冗余开支,留下的细小墨痕却悄然增加了一笔千万级别的浮数。这些虚耗,自有其去处。
私宴借兵
晶珠帘动,无声滑开。
一股极其稀罕清冽的、混杂着玄天冰魄气息的冷香先于主人飘入殿中。安硕明笔尖未停,嘴角却牵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硕明兄好雅兴,国事如焚,犹能醉心丹青之妙。”声音柔和清越,如珠落玉盘,却又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疏离。
赵雨琦立在殿门处,一身看似朴素无华、实则每一根丝线都闪烁着微光符文的月白道袍。云鬓高挽,仅斜插一支通透如冰、似有星河流淌的玉簪。作为玄米集团掌握实权的第三号人物,她的气度早已超越了皮囊表象,如同万载冰封的雪原,平静下是冻结的深寒。
没有俗礼,径直走到蟠龙案前。她眸光如实质般扫过案上奏板,在汉中败报的血迹与镇西关戍卒联名血书上略微停留,又毫不在意地移开,最终定格在安硕明刚刚改动过的预算奏板上,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安硕明放下玉笔,温润一笑:“雨琦可是为令弟子仲安在夔门商路损失之事而来?些许浮财,待此间事了,自有补偿……”
“商路小损,何足挂齿。”赵雨琦的声音清冷依旧,嘴角却勾起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仿佛谈论的不是足以让一个家族破产的损失。“今日造访,非为私事。是为硕明兄分忧。”她眸光微抬,如同寒星落进安硕明眼底,“孟靖轩坐大川蜀,已成帝国心腹疥癣。吾闻朝廷府库空虚,军士疲敝,恐难再遣精兵剿逆。我玄米为帝国柱石,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自当竭力报效。”
“哦?”安硕明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透出恰到好处的“期待”。棋盘已推到面前,就看对方如何落子。
赵雨琦广袖轻拂。
无声无息。十二面磨盘大小、通体暗金、闪耀着极度精密符箓结构光辉的虚拟屏幕在她面前悬浮展开!每一面屏幕上,都清晰地投射着一支精悍部队的实景影像!
冰冷!肃杀!非人!
影像中的战士,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尊尊通体覆盖着浑然一体、漆黑如墨、闪烁着细微蓝光的晶能复合装甲的人形造物!装甲表面符箓游走不定,线条刚硬流畅,充满超越凡俗工业的美感!高达一丈有余的魁伟身躯,背部凸起棱角狰狞的微型反应炉核心,喷吐着近乎虚无的冷光粒子流!手中持有或握持的武器,更是骇人——左臂集成巨大的三联装旋转炮管结构,右臂则延伸出一柄散发着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震荡力场巨刃!更有肩部弹出的如同微型浮游炮塔、炮口散发着毁灭红芒的副武器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