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东风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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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识指尖的茶盏突然凝出一层霜花。秦正与管家言之凿凿的证词里,藏着个雪原般苍白的漏洞——若孟莲当真因妒生恨,为何她两次怀胎时都甘愿忍受孕吐浮肿?那日小产后撕心裂肺的恸哭,至今仍在产婆的噩梦里回响。

(铜镜突然映出两个重叠的剪影:一个是孟莲临盆时咬破的唇,一个是孟菡袖中藏着的避子香囊)

最蹊跷的是女鬼身上的愿力。宁识的银针在案几上排成卦象——孟莲悬梁那夜在妹妹眉心画的血符,哪里是诅咒?分明是姐姐用魂飞魄散为代价,为至亲套上的保命符。那缕金光里裹着的,是北地风雪中妹妹为她暖手的温度。

"原来如此。"宁识轻叩茶盏。孟莲两次流产的"意外",怕都是孟菡避子汤里多添的那味红信石。而秦方心口爬出的蛊虫残肢上,正缠着孟菡大婚时系在腕上的同心结残绸——这抹猩红如今看来,倒像是姐姐未干的血泪。

宁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院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她刚推开房门,一团毛茸茸的影子就炮弹般撞进怀里——坨坨整夜未眠,把屋里的蒲团都挠出了棉花,此刻正用湿润的鼻头拼命嗅她染血的衣襟。

"没事..."话音未落,小家伙的爪子已经按在她丹田处。暖流般的灵力涌入经脉,像春日溪水冲刷着受伤的灵台。宁识眼眶突然发热,想起这些年一把屎一把尿把它养育大,太不容易了!

"呜..."坨坨突然被搂得喘不过气,满脸绒毛糊满了主人的亲吻。它正要抗议,鼻尖却撞上冰凉的赤虎钩——上面沾着的阴气让它瞬间炸毛。

"二十头灵猪。"宁识晃着手指,看小家伙耳朵"唰"地竖起又故作矜持地扭开头,"要现杀的。"

等那团圆滚滚的背影磨蹭着消失在晨雾里,宁识甩出三道符箓封住院门。朱砂写就的"勿扰"二字龙飞凤舞,最后一笔还没收锋,她已抱着剑匣栽进软榻。窗外晨光熹微,照着她袖口残留的血迹,像极了那年孟莲悬梁时飘落的红绸。

翌日拂晓,秦正便被老管家拽进了秦方的院落。甫一踏入内室,满目狼藉便令他倒吸一口凉气——青玉案几碎作齑粉,鎏金烛台扭曲成麻花状,连玄铁打造的窗棂都断成数截。最骇人的是满地瓷片上都沾着黑红相间的污渍,像是蛊虫爆裂后留下的痕迹。

秦正颤抖着探向兄长脉搏,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心头剧震。尸蛊虽除,秦方却如同被抽空精魄的傀儡,连眼睫都不曾颤动半分。

"可曾去请木医师来瞧过?"秦正嗓音嘶哑。

管家抹着额角冷汗:"老奴寅时就去叩门了,可那院门..."他欲言又止地比划着,"被三道血符封得严严实实,'勿扰'二字写得比刀剑还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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