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父子无情言似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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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战场血肉横飞、剑气纵横之际，萧定邦与龟老之间的寂静，反而更显压抑。

终于，龟老那双浑浊却锐利异常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疆权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以及一丝压抑了无数岁月、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愤怒：

“萧定邦……” 龟老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当年之事，老朽本不欲再提。但今日，却不得不问上一句。”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刺穿萧定邦那平静的表象，直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当年若非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以那虚假的情意诱之、困之，圣女……她又岂会深陷泥潭，错付一生，最终在那冰冷的侯府中，郁郁寡欢，含恨而终？！”

“圣女”二字出口，带着无尽的惋惜与悲恸。显然，在龟老心中，沈晚雪始终是那个曾经纯洁高贵的太一宗圣女，她的悲剧，眼前这个男人难辞其咎！

龟老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冰锥，直刺人心。

然而，面对这几乎是揭开陈年伤疤的质问，萧定邦的面色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平静如深渊之水，仿佛龟老所说的，不过是与他无关的风月往事。

见萧定邦不为所动，龟老话锋猛地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

“圣女之殇，或许牵扯太多，老朽当年远遁海外，鞭长莫及，或难插手！”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但如今！玉辰那孩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是你萧定邦的亲生骨肉！”

龟老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萧定邦：“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算计！也要逼迫！也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吗？！难道你就不知‘虎毒不食子’这句古训吗？你的心，当真比那万载玄冰还要冷硬？！”

这番话，字字泣血，充满了对萧定邦冷酷无情的控诉！

然而，即便是面对如此激烈的、近乎是撕破脸皮的质问，萧定邦的反应依旧是……平静。

那是一种令人心寒的、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真正触动他内心的绝对平静。

他缓缓抬起眼帘，看向情绪激动的龟老，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其淡漠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虎毒不食子？”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句古训，语气听不出丝毫的喜怒，“或许吧。”

他顿了顿，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诛心：“但一个不听话的孽子，一个妄图挑战父权、染指不属于他东西的孽障，留之何用？”

他的目光转向远处那座依旧散发着青光的石塔，眼神冰冷：“他若能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武昌侯府，不去结交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去妄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传承，不去试图摆脱本侯为他铺好的路，本侯自会保他一辈子锦衣玉食，平安富贵。”

“可惜……” 萧定邦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仿佛是对顽劣孩童的失望，实则却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的冷酷，“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背弃家族、与我为敌的死路。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本侯了。”

言语之间，轻描淡写，却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萧玉辰的不听话和“妄想”。仿佛他之前的所有算计和逼迫都不存在，仿佛他此刻的冷漠与无情，都是理所当然。

这份深入骨髓的冷酷与无情，让一旁偶然听到几句的常青都不由得遍体生寒，也让龟老那双浑浊的眼中，彻底熄灭了最后一丝或许还存在的、试图唤醒对方父子亲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