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龟甲不灭故人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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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鸿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惊讶之色，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透尚未完全散去的光芒，投向了龟壳虚影之后！

刺目的光芒渐渐散去。

只见在常无道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立着一个人。

一个身材极其矮小、甚至比常青还要矮上一个头的老者。

他佝偻着背，仿佛常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上的骨骼都已变形。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老树的树皮，皮肤干枯蜡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倒、行将就木的普通乡野老农。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极为朴素的灰色粗布短褂，脚下是一双沾满了泥土的草鞋，整个人看起来毫不起眼，丢在人堆里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甚至有些猥琐的老者，此刻却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只干枯瘦小的手掌，正轻轻按在那缓缓消散的龟壳虚影之上。

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与他苍老外貌极不相称的眼睛——那是一双异常明亮、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的眼睛！

毫无疑问，刚才那惊天动地、硬生生挡下武圣必杀一击的龟壳，正是出自这位神秘老者之手！

沈惊鸿悬停在半空，目光锐利地落在下方那个突然出现、貌不惊扬的矮小老者身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似乎在极力搜索着记忆，想要辨认出这个胆敢硬接他一指、并且成功挡下的神秘人物。

片刻之后，沈惊鸿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松动，缓缓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龟老？”

这两个字出口，沈惊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探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忌惮：“你不该早就随着太一宗覆灭，离开大疆，远遁海外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沈惊鸿认识这位老者，并且对他的去向有着一定的了解，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此刻、此地现身！

下方，那被称为“龟老”的矮小老者，缓缓挺直了那佝偻的背脊。虽然身材依旧矮小，但这一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渊渟岳峙，丝毫不弱于悬停在半空的武圣沈惊鸿！

他那双异常明亮的浑浊眼眸，抬起，平静地扫过沈惊鸿，声音沙哑，如同两块老树皮在摩擦，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常无道这小子，受了老朽之托，前来庇护故人之子。” 龟老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既然如此，老朽又岂能坐视他常家，因为老朽之事，而在此地断了香火，就此覆灭？”

他口中的“故人之子”，毫无疑问指向刚刚进入石塔的萧玉辰。而那“故人”，结合之前南宫不惑的言语，其身份也昭然若揭——正是沈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