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治不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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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社区卫生所的窗玻璃蒙着水汽，华敏盯着诊疗室门牌上的“林羽”二字，指尖在手提包上无意识地敲打——她明明记得这个名字与偏头痛有关，却想不起具体模样。

“华总，您预约的是颈肩理疗。”护士小周的声音带着疑惑，“这位林医生是您介绍来的，您忘了吗？”

正在给患者施针的林羽手猛地一抖，银针在穴位旁划出细血痕。他抬头望向华敏，发现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却像隔着层毛玻璃——情蛊的第二阶段，开始吞噬深层记忆了。

“苏记者的摄像机里，已经没有我的画面。”他低声对宋剑秋说，后者刚从观星台赶来，道袍上沾着雨水，“何警官的警徽编号，她记成了我的生日。”

新任掌门掏出罗盘，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观星台的十八盏命灯，灯油只剩三分之一。”他翻开玄清门密卷，泛黄纸页上用朱砂圈着“情蛊噬忆，七日内魂散”，“师父留下的《红尘劫数录》里说，情蛊以心脉相连为引，除非……”

“除非斩断所有羁绊。”林羽接过话头，指尖抚过掌心渐渐暗淡的桃花印，“但我在图书馆查到，寒蝉族圣女有独门解法——”他摸出从《玄清门秘典》里找到的纸条，师父的瘦金体在灯光下泛着金光，“‘青蚨寨地宫，阿蝉血誓’。”

窗外突然响起炸雷，苏晴抱着摄像机冲进诊室，镜头上的时间显示为19:19：“羽哥！图书馆古籍区着火了，《玄清门秘典》的残页……”她话未说完，眼中闪过迷茫，“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应该认识你？”

林羽的心猛地揪紧，他将最后半片护心丹塞进苏晴口中：“去青蚨寨遗址，我在地宫等你。”转身时，华敏突然拉住他的袖口，熟悉的沉水香让她皱眉：“我好像……见过你。”

“别松手。”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手腕，感受着跳动的脉搏，“记住这个频率，就像你第一次在机场晕倒时，我给你按的风池穴。”

暴雨冲刷着滨江开发区的工地，地宫入口的石棺已沉入地底，取而代之的是刻着寒蝉纹的旋转阶梯。林羽抱着青铜鼎往下时，靴底碾到半片焦黑的纸——是图书馆焚烧的秘典残页，上面画着与情蛊相同的阵纹，角落写着“拍卖会，子时，江心岛”。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晃动声，当他踏过镇煞阵的瞬间，石壁突然亮起荧光，显现出母亲阿蝉的临终画像：“羽儿，若见此景，必是情蛊噬心之时。寒蝉族圣女血誓——以身为引，换你红尘。”

石台上躺着的金箔古籍自动翻开，第一页便是情蛊解法：“解铃还须系铃人，用十八道红尘执念，逆炼劫煞之心。”林羽忽然想起患者们床头的平安符、华敏办公室的暖手宝、苏晴镜头里的每个瞬间——这些被遗忘的细节，正是所谓的“执念”。

“劫煞之子，你来晚了。”幽冥教圣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戴着修复的圣女权杖，脚下踩着悬浮的寒蝉丝，“拍卖会已经开始，你的桃花劫们，正在竞拍台上等着被取心。”

权杖发出的红光扫过古籍，林羽惊觉金箔上的字迹在变化，最后定格成“无解，唯死方休”。母亲画像的眼角突然渗出血泪，石台下陷露出更深的地宫，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八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正是华敏、苏晴等人，心口处嵌着发光的寒蝉形吊坠。

“她们的记忆被封进吊坠，情蛊的真正目的，是用她们的魂魄祭炼劫煞令。”圣女甩出的寒蝉丝缠住青铜鼎，“玄清子当年杀我父亲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江心岛的拍卖会，竞拍的是玄清门的传承，更是你的红尘道心。”

林羽的银针射向对方腕脉，却在触到黑雾时融化。他忽然想起图书馆残页上的“拍卖会”，掏出手机查看定位，江心岛的坐标正与青蚨寨地宫重合——原来所谓的拍卖会，就设在他父母的合葬之处。

“想救人，就带着劫煞令来。”圣女扔出的吊坠落在他脚边，正是他从小戴的平安符，“子时正刻，价高者得你师父的天罡剑，还有你那些红颜的命。”

石棺突然发出蜂鸣，华敏的水晶棺缓缓升起，她胸前的吊坠映出林羽的倒影，却像隔着百年时光。他终于明白师父纸条上的“血誓”为何意——母亲当年用圣女血封印情蛊，如今解蛊的唯一办法，竟是让他亲手打碎这些承载记忆的吊坠，或者……

“我去拍卖会。”他握紧平安符，吊坠内侧浮现出母亲的字迹，“红尘劫数，唯爱不破。”转身时，宋剑秋带着玄清门弟子闯入地宫，每人手中捧着的，正是患者们遗忘的信物：苏晴的摄像机、何薇的断刃、华敏的香奈儿胸针……

“师父临终前说，这些物件上都刻着护心咒。”宋剑秋将天罡剑递给林羽，剑鞘上的“红尘为道”四字已与他掌心的桃花印融为一体，“拍卖会的请柬，在观星台的陨星石上。”

暴雨在江心岛掀起巨浪，悬浮在空中的拍卖台流光溢彩，百位戴着青铜面具的宾客围坐，中央托盘上放着的，正是闪着血光的劫煞令。林羽登上台时，看见华敏等人被缚在水晶柱上，吊坠的光芒正在被权杖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