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遗作终展，心愿得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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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凝在美术馆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毛璃腕间青铜钱币的裂痕。

她将画筒抵在肋下，透过馆长室落地窗看见周馆长正在给某位新锐画家签支票，水晶烟灰缸里堆着三支未燃尽的雪茄。

&#34；陈老的《榆林二十五窟》需要独立展厅。&#34；毛璃推开雕花木门时，画筒边缘的西夏文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在地毯洇出星宿图的形状。

周馆长用镀金裁纸刀挑开麻绳，展开的绢本却让他嗤笑出声：&#34；这种临摹敦煌的老派工笔？

连省美展都进不了的货色。&#34；他故意将画作边缘蹭过烟灰缸，绢帛顿时灼出焦黄缺口。

毛璃瞳孔泛起琉璃色波纹，馆长胸前那枚孔雀石袖扣在她眼中化作蠕动的毒虫——十年前他正是用这枚袖扣划破了竞争对手的参展油画。&#34；您办公室里那幅抽象派《熵变》，颜料层下藏着三幅被覆盖的写实肖像。&#34；她指尖抚过画筒刻痕，&#34；就像某些秘密，裹再厚的丙烯也遮不住血腥味。&#34；

落地钟突然发出齿轮卡涩的怪响，苏评论家踩着钟声推门而入。

这个以毒舌着称的男人径直抓起放大镜：&#34；笔触僵直，设色艳俗，这种老掉牙的宗教题材...&#34；他突然噤声，放大镜里浮现出颜料层中细若发丝的银粉，正随着光线变化拼出西夏供养人队列。

&#34；这是陈老用敦煌五色土调制的秘色。&#34；杨助手突然从阴影里现身，捧着的松木盒里陈列着二十管矿物颜料，&#34；每幅画都掺着画师血砂——三年前他在榆林窟临摹时，被落石砸断的肋骨磨成...&#34；

&#34；够了！&#34；周馆长摔碎茶盏，瓷片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34；要讲故事去殡仪馆讲！&#34；他抓起电话就要叫保安，却看见毛璃正用绢帕擦拭画筒滴落的血珠，那些液体竟在实木地板上蚀刻出完整的西夏乐舞图。

苏评论家突然踉跄后退，他的鳄鱼皮钱包里滑落一张泛黄照片——二十年前他在敦煌采风时，曾把陈老推进了正在渗水的窟窿。

此刻照片背面浮现出血字，正是当年他剽窃的那篇论文标题。

&#34；听说何先生最近在找能镇宅的古画。&#34；毛璃对着空气轻声说道，琉璃色瞳孔倒映着走廊里匆匆经过的策展人——那人手里抱着的正是新锐画家昨夜在殡仪馆完成的&#34；抽象作品&#34；。

她腕间青铜钱突然发出蜂鸣，策展人后颈顿时显现出殡仪馆冷库的条形码印记。

周馆长正要按警报的手突然僵住。

窗外传来轮胎摩擦声，三辆黑色宾利缓缓停靠在卸货区。

杨助手适时掀开画筒第二层夹层，剥落的伪装层下露出半幅《药师经变图》，画中病患腕间的玉镯正与冷库监控里的颤动的手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