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余下乡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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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顾家

“不是我推的，不是我，不是我”小池余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过大的头不停的摇着。见人过来，看了一眼，又紧紧缩进沙发下面，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所有伤害。

“起来”少年那个年纪特有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小池余没去看，只是动了动露在外面的耳朵，微摇晃了身体，但还是没出去。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少年见叫不动女孩，便自顾地坐在了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可没人信你，也别说我信。就算我信也没用。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也不会信你的，也不会相信我的。”说完少年拿出一张纸，“这是下乡知青申请表，你填了吧。”

瘦弱的女孩抬起头，一双与少年相似的凤眼看着少年。

“这是我花了零花钱拿到的，这里不适合你，最好是哪来的回哪去。但你养父母那儿不适合你。听说你在乡下都能拿满工分，去了乡下，没有养父母，肯定能养活自己，也不会有人处心积虑冤枉你。”

女孩拿过那张纸，“我去，但我要离得远远的”女孩的眼中有着破碎星光，虽对世间失望但还有希望。

“这就是最远的距离了，他们也不会知道你去哪儿当然更不会找”少年看着女孩一点一点暗淡的眼睛，又多了点鼓励，“其实你很能干，自己过好就行。他们觉得你不好，但他们对于你来说也是拖累。没了所谓的亲生父母、养父母、哥哥姐姐什么的，你会过的更好的”少年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讨厌着他偏心的父母还有比他早出生的哥哥们。以前姐姐是亲生的，他们偏心也就算了，如今不是亲生的他们还是偏心。他想起过去因为所谓姐姐挨得打。不是说他才是最小的吗？可他们都去疼爱他这个姐姐了，因为这个姐姐不喜欢弟弟，他在户口本上成了“哥哥”，就是差了一年，差了性别而已

小池余擦干眼泪，郑重的对少年说道，“弟弟，你也要好好的。离开顾家会更好”小池余在顾家待了有一年了，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其实是她弟弟，因为顾明珠不要弟弟他才改了年龄、出生日期。所以他是顾明珠的哥哥，她是他的姐姐。她也希望他好好的。

就这样小池余下乡了。离开的那晚她什么都没带，她怎样从乡下来的就怎样回去，不同的是她不用回养父母那儿了。

“池余下乡一年了，你们却从未为她准备什么，当初的真相，你们也从未寻找过，只一个，池余欺负了顾明珠，逼顾明珠下乡了。池余从小在乡下长大所以下乡没关系，顾明珠代替池余在城里长大，下乡可怎么活啊”顾明意说着说着还演起了顾母说过的话，“我不是好人，不喜欢池余，所以我让她下乡了，但至少也不会让池余继续受着不被疼爱的痛苦，一遍一遍得被提醒没有人会喜欢你。我可真是个好弟弟呀。”。

“你怎么能这样？”顾母仿佛感受到亲生儿子的恨意。

“我怎么不能这样了，让她下乡也是为她好。知青下乡有补助，而且也不用回到她养父母那里，伺候她养父母一家。哦，说不准还是人贩子养父母呢，毕竟还有一个金尊玉贵的养妹在呢。”顾明意是知道抱错的事与姑姑有关，但他觉得没准那对父母也是知道内情的。不过不重要，毕竟没人关心这事。

顾母接受不了，“我们是她父母”。

“保姆，打秋风的乡下穷亲戚而已”顾明意用顾母说过的话回复顾母，“你说的。”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顾明珠打小就和顾家人不像，他们都是知道的，池余只是瘦了点但不代表她不像顾家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说完这句话顾明意也不想再争执了，因为他也给自己报了下乡名额，明天还得早起赶火车。再说他们是说不通的。

“你们只是接受不了真相，真相过头了，你们也就没事了。就像当初你们接回池余一样，只是为了自己好过，等发现池余上不了台面，又将池余丢弃。”

顾父一直没说话，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他的家里怎么会这样呢？曾经善良的妻子怎么就不愿给他们的亲生女儿一点善意呢？还有三个儿子对待亲妹妹也毫不手软。三儿子将女儿赶下乡，二儿子看上去似乎曾经也想教训女儿，大儿子的眼中没有动容只是后悔，后悔亲妹妹是被他们逼下乡的还是后悔没对她好。

亲生女儿下乡前的那件事他知道，是亲生女儿给养女帮了下乡知青的名额，被人告到了她妈这里，又推了了养女下楼。

顾母眼眶通红的对顾父说，“我不知道，我以为是池余给明珠报了下乡知青，知青办的人都找了过来也指认了池余，我就觉得是真的了。后来，后来她又推了明珠，当时明珠额头都红了。我也没要她下乡呀。是明意，明意让她下乡的”

“妈，这不怪您”顾明平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母安慰道。

顾明安也上前扶住顾母另一边同样说道，“池余在家里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她养父母也说她不服管教，我们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欺负明珠。再怎么说明珠的伤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