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夏禾的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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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贺时年还是坐石达海的车。

在车上,石达海笑道:“班长,今天谢谢了,今天这顿饭真值,六千块吃出了六千万。”

“不,不止六千万,甚至更多,还可能是源源不断那种。”

贺时年笑道:“应该是我感谢你,感谢你请我吃大龙虾。”

石达海笑道:“要是班长你愿意,我以后可以天天请你吃。”

贺时年连忙道:“还是算了,这海鲜盛宴贵得要死,但我还是不习惯。”

“我这人草根出身,上不了台面。”

“一碗白米饭,几根小米辣......

夜色如墨,沉得仿佛压垮了整座城市的脊梁。贺时年站在办公室窗前,手中那条匿名短信的屏幕光映在他脸上,像一道冷冽的刀痕。他没有回拨,也没有报警,只是将手机轻轻合上,放进抽屉最底层??和P-01磁带原件、郑鸿儒绝笔信、蓝弗宁供词副本放在一起。

他知道,这条短信不是恐吓,而是宣告。

一场看不见终点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翌日清晨,县医院传来消息:周玉芬老人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死因初步判定为高血压引发的血管破裂,但卢岩辉在电话里语气凝重:“贺书记,她住院期间,病房监控恰好‘故障’了四十七分钟。护士说看到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进去换药,可我们查遍全院排班表,那天根本没人安排他那个科室值班。”

贺时年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老人颤抖的声音:“有些记忆,不该留下来。”

如今,她真的被“留不下来”了。

“准备追悼会。”他低声说,“我要亲自去送她一程。”

“可市里刚发通知,今天下午要召开‘乡村振兴资金使用情况通报会’,市委常委点名让您出席……”

“我不去。”他打断,“一个敢说出真相的人走了,如果连她的葬礼都没人送,那这个世道就真的没救了。”

话音落下,办公室陷入短暂寂静。片刻后,卢岩辉轻声应道:“是,我马上安排。”

上午十点,细雨绵绵。周玉芬的灵堂设在县城西郊的老殡仪馆,地方简陋,只摆了三束花。来吊唁的大多是退休教师和文化馆的老同事,人数不多,却个个神情肃穆。贺时年穿着深色夹克,未戴党徽,也未让人打伞,独自站在遗像前三鞠躬,然后默默点燃三炷香。

照片里的周玉芬笑得很温和,像是还在批改学生的作文。

他转身欲走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拦住了他。是赵文彬的姑妈,那位每年清明都去碑前烧香的八旬老太太。她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片,递到他面前。

“这是……老周临走前托人带给你的。”她声音沙哑,“她说,要是你来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贺时年接过纸片,展开一看,心跳骤然加快。

那是一张手绘的地图,线条粗糙却清晰,标注着东山镇粮站旧址西北角的一处废弃水井。图下方写着一行小字:**“底下有东西,他们当年埋得太急,忘了封水泥。”**

他猛地抬头:“她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昨晚八点。”老太太低声道,“她说,她怕活不到明天。”

贺时年立刻拨通卢岩辉电话:“调两个技术员,带上探测设备,十分钟内赶到东山镇粮站废墟。另外,通知公安特警队外围布控,不准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要不要上报市局备案?”卢岩辉问。

“不必。”他冷冷道,“这次行动,只有你知道。”

二十分钟后,车队悄然抵达现场。昔日的粮站早已夷为平地,杂草丛生,唯有那口老井还孤零零立在那里,井口被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盖住。技术人员用金属探测仪扫描一圈,立即发现异常:井壁夹层中存在大量金属反应,且深度集中在三米以下。

“不像自然沉积。”专家皱眉,“更像是人为填充。”

贺时年亲自指挥起吊作业。随着绞盘缓缓转动,铁板被掀开,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工人们从井底拖出七个密封的铅盒,表面已被腐蚀,但编号仍可辨认:L-9901至L-9907。

正是与当年录音带同一系列的档案容器。

“打开。”他下令。

第一个盒子开启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是一叠保存完好的账本复印件,字迹清晰,详细记录了九十年代中期至红旗水库溃坝前,勒武县多个重点项目资金流向。其中一页赫然写着:

>“红旗水库工程款拨付8000万,实际施工支出不足3000万,差额用于‘高层协调费’及‘稳定基金’。”

而在“稳定基金”明细下,列出了数十笔转账记录,收款方包括多家空壳公司,而最终受益人一栏,竟多次出现同一个名字缩写:**L.F.L.**

蓝弗宁。

第二个盒子中,则是一份名为《东山镇突发事件应急处理方案》的手写文件,签署日期为1998年6月12日??正是李志明“坠楼”前一天。内容明确指示:“对拒不配合人员,采取非常规手段清除;家属予以经济补偿并签订永久保密协议;舆论方面由宣传部统一口径,定性为‘个人心理问题导致意外’。”

第三盒,是七份未曾公开的尸检报告复印件。法医结论显示,李志明颅骨骨折位置不符合高处坠落特征,极可能是在失去意识后被人推下;赵文彬车祸车辆刹车油管有人为割裂痕迹;刘秀兰胃部残留物检测出过量安眠成分……

每一份证据,都是对过往谎言的致命一击。

当第七个盒子打开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卷微型胶片。

技术组当场进行冲洗,投影画面出现在临时搭设的白布上。影像模糊晃动,却足以辨认:一间昏暗的会议室,几名身穿干部制服的人围坐桌旁,正在开会。镜头角度隐蔽,显然来自隐藏摄像。

画面中央,一名女子起身发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同志们,现在最关键的是控制住舆论。粮站的事不能曝光,否则会影响下半年的干部考核。至于那些闹事的职工……该调岗的调岗,该病退的病退,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出趟远门’。”

那人侧脸清晰可见??正是年轻时的蓝弗宁。

更令人震惊的是,会议桌尽头坐着一位男子,虽已谢顶,但面容熟悉。他曾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三年前因“健康原因”提前退休,至今仍享受正部级待遇。

他的名字,叫沈培钧。

贺时年盯着屏幕,指尖微微发颤。

这张脸,曾出现在无数表彰大会、新闻联播和政策解读会上。他是“稳健派”的代表人物,是“顾全大局”的象征,更是许多基层干部心中的“靠山”。可此刻,他正平静地听着如何抹杀无辜者性命的汇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赞许的笑意。

“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他喃喃道,“这是一整个时代的共谋。”

卢岩辉脸色发白:“贺书记……这些资料一旦公布,恐怕会引起地震。”

“那就让它震。”他目光如铁,“如果连真相都不能见光,那我们这些年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天傍晚,所有证据完成数字化备份,并通过加密通道分别上传至中央纪委、最高检反贪总局、全国人大监察司法委员会三个终端。同时,贺时年亲笔撰写了一份万字调查报告,标题为《关于系统性掩盖重大民生案件的历史反思与制度建议》,随附全部原始材料。

他在文末写道:

>“我们常说‘以史为鉴’,可若史本身即是伪造之物,何以为鉴?

>今日所呈诸证,非为翻旧账,而是为了让活着的人不再重复死者的命运。

>我请求中央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彻查L系列档案背后的所有责任人,无论其是否在职、是否退休、是否身居高位。

>若因揭弊而致动荡,请记:真正的稳定,从来不是靠掩埋尸体换来的。”

文件发送后,他走出办公楼,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正缓缓熄灭。

苏澜打来电话:“你在哪?”

“在东山镇。”他望着远处那口重新封死的水井,“我把他们找回来了。”

“谁?”

“那些被忘记的人。”他声音很轻,“他们终于可以说话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回来吃饭吗?我煮了你爱吃的荠菜馄饨。”

“好。”他笑了笑,“等我。”

然而,他没能回去。

车行至半路,手机突然接连震动。先是卢岩辉来电:“贺书记,不好了!市纪委刚刚发布通报,称您涉嫌‘擅自挖掘历史遗址’‘违规获取涉密资料’‘煽动群众情绪’,要求立即停止一切调查行为,并接受组织谈话!”

紧接着,程砚的消息跳了出来:【沈培钧连夜进京,据内部消息,他已向中央某领导递交亲笔信,声称你“借反腐之名行政治投机”,并要求对你启动纪律审查。】

🅑𝒬ⓖ𝒪𝒦. 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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