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兵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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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到你能为我出谋划策为止。”清瘦矍铄的吕不韦隔着栅栏看着他。

两人都是学问宗师，所以吕不韦认为没必要礼让来去的。

甚至连拽文咬字都没必要，上来就用大白话。

“天下才智之士何其之多，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冯莫长从锦塌上坐起来，懒散说道。

“天下才智之士虽多，能窥破吕不韦心思者唯冯兄一人而已。”吕不韦笑道：“冯兄窥破我心思也就罢了，还广布于大庭广众下，我不找你找谁？”

“别做梦了，不韦兄。”冯莫长难得正经起来，说道：“自春秋战国以来，各国王室纷乱如麻，多有龌龊之事，以吕兄大才，光明正大的朝堂不走，你非得从后宫绕圈子，滚了一身烂泥，企图全身而退，做梦去吧。”

“冯兄知我心思，我从来不想坐秦国的王。”吕不韦叹息说道。

“那是。”冯莫长笑着说道：“别说秦国文武百官，就是八百万老秦人也不会答应！可问题就在这里，你想保住全身而退，却又舍不得自己毕生功业。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被冯莫长接连夹棍捎棒的讽刺，吕不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冷然说道：“冯兄既要留在这里，当心我吕府被付之一炬时，殃及你这条池鱼！”

“无妨碍。”冯莫长端坐起来，淡淡一笑：“自我下山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功名利禄不在话下，生死小事尔。”

吕不韦叹息一声，转身正欲离开，忽然扭过头来说道：“冯兄，在你看来，我吕不韦算不算是恶人？”

骤听到这句话，冯莫长也愣住了，随即陷入沉思。

说实话，老冯也翻过吕氏春秋，也着力研究过史书，对吕不韦的平生经历理解甚深。

平心而论，吕不韦还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只是当初的投机之举种下恶果，最终落了个不得善终。

“我吕不韦确有雄心壮志，做事投机取巧，但我执掌秦相二十年来，纵然权倾朝野，但从未滥杀过无辜。”

吕不韦冷冷看着冯莫长，说道：“我甚至不惧死亡，但我不能让我一生功业就此葬送！冯兄，你有大才，你也能看得出来，秦国实际上已走在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上！转好了千秋万代，转不好身死族灭！”

吕不韦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良久，他喃喃地说道：“如此千古大业，非我吕不韦，还有何人能做成？你让我如何能放手？冯兄，你有大才，难道就不愿与我共襄盛举么？”

冯莫长蓦然抬头，冷冷凝视着他：“所以你才要讨好太后，进献嫪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