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年 抗倭战事起，沿海不好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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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二十六年（1547 年），这一年，京城依旧是那个热闹与困苦交织的京城。我阿福，依旧是那个在京城街头巷尾靠着乞讨为生的老乞丐。每天，我穿梭在这繁华又破败的城市中，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听着各种各样的消息，感受着这世道的变化。而今年，最热门的话题，无疑是抗倭战事。这事儿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也让沿海的日子变得愈发艰难，就连乞讨这事儿，都不好办了。

年初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在城门口的老槐树底下，和几个老乞丐伙伴一起晒太阳、闲聊。大家正说着今儿在哪儿能讨到点好东西，就听到旁边有人大声说：“嘿，你们听说了吗？沿海的倭寇闹得更凶啦！”我们几个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围了过去。

一个路人绘声绘色地讲着：“那些倭寇啊，简直就是一群恶鬼！他们坐着小船，到处登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海的村子啊，好多都被他们毁了，百姓们死的死，逃的逃，可惨啦！”我听着，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问道：“就没人能治治他们吗？”那人叹了口气说：“朝廷倒是派了人去，可这倭寇狡猾得很，不好对付啊！”

我后来从一些识字的人嘴里得知，关于倭寇的事儿，《筹海图编》里都有详细记载。这书里说，倭寇侵扰沿海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些年他们越来越嚣张。还有《明史·日本志》也提到“大抵真倭十之三，从倭者十之七”，原来大部分跟着作恶的，还有咱自己的一些败类。这可把我气得够呛，心想这些人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同胞呢！

有一天，我在街边遇到一个从沿海逃来的难民。他衣衫褴褛，眼神空洞，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我看他可怜，就把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半个窝头递给他。他接过窝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他就开始跟我哭诉他的遭遇。

“俺们村子本来好好的，大家都过着安稳的日子。可那些倭寇一来，一切都变了。他们挨家挨户地搜，见啥抢啥，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他们还杀人，俺爹俺娘就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俺老婆……俺老婆被他们……”说到这儿，他泣不成声，我在一旁听着，拳头捏得紧紧的，心里充满了对倭寇的仇恨。

“后来，村子被他们烧了，俺们没地方住，没东西吃，只能一路逃。这一路上，好多人都饿死、病死了。俺也不知道能逃到哪儿去，只想着能活下去就好。”他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安慰他说：“别太难过了，总会好起来的。朝廷肯定会想办法把倭寇赶走的。”可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一年，朝廷任命朱纨为浙江巡抚兼任福建军务提督，让他去整治倭寇问题。朱纨这人雷厉风行，一到任就采取了一系列强硬措施。据《明世宗实录》记载，他捣毁了双屿港的陆上设施，填塞港口，还制定了“革渡船”“严保甲”“搜捕奸民”等海禁措施。他想着，这样就能断绝倭寇的补给和内应，把他们彻底消灭。

可没想到，他的这些做法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靠海上走私贸易赚钱的商人，还有和他们勾结的地方豪强、士大夫，都对朱纨恨之入骨。他们联合起来，在朝廷上弹劾朱纨，说他专权擅杀，行事太过严厉。《嘉靖以来首辅传》里就提到了这些人的弹劾，说他们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可怜的朱纨，一心为了国家和百姓，却遭到了这样的陷害。皇帝听信了那些人的谗言，下旨逮捕朱纨到京城讯问。朱纨得知消息后，悲愤交加，他说：“吾贫且病，又负气，不任对簿。纵天子不欲死我，闽、浙人必杀我。”最终，他选择了自杀。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因为倭寇的侵扰，沿海的经济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以前，沿海的渔村热闹非凡，渔民们每天出海捕鱼，收获满满。小商贩们在集市上摆摊卖货，生意兴隆。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渔船被倭寇破坏了，渔民们没法出海，没了收入。集市也冷冷清清，小商贩们都关了店门，四处逃难。

在这种情况下，沿海的百姓自己都吃不饱饭，哪还有多余的食物施舍给乞丐。我听说，在沿海乞讨，比登天还难。有些乞丐去了沿海，不仅没讨到吃的，还差点被倭寇抓走。我不禁庆幸自己还在京城，虽然日子也不好过，但至少暂时还安全。

我在京城乞讨，也明显感觉到这一年的日子越来越艰难。因为抗倭战事，朝廷需要大量的军费，就开始从老百姓身上搜刮钱财。各种赋税增加了，物价也跟着飞涨。米价、面价高得离谱，以前一个铜板能买两个馒头，现在半个馒头都买不到。我和其他乞丐兄弟们，每天饿得头晕眼花，为了一口吃食，不得不四处奔波。

有一次，我在一家饭馆门口守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客人出来。我赶紧跑过去，满脸堆笑地说：“老爷，您行行好，给点剩饭吧，我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那老爷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现在大家都不容易，我哪有剩饭给你。你不知道现在沿海闹倭寇，朝廷打仗要花很多钱，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不好过，赚的钱都快交了税了。”说完，他就大步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哼，小气鬼，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