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鬼头刀十三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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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秃驴要干什么?整幢大楼里,除了胡达,还有谁在那儿?

到了楼下,汪天培往左走,急急的,是太阳晒的,还是心情急迫,不得而知,走几步,忽觉不对,又折回来,往右走,似乎也不对,“我他妈今天是怎么啦?”这时,阳光如同芒刺在背,如此灼热,像火一样烫人,八月的神州,在鸣蝉的叫声里,他汗流浃背,只一会儿,他有晕眩的感觉,不行呀,得到什么可以避暑的地方,他想到长江边上,有个浅水区,可以冲凉,想想那遥远的路,他有些发怵,他的汽车,昨天与一个德国人的车撞了,这会儿,正在修理铺里躺着,正没有去处,在那儿心猿意马。

“哟,这不是汪大秘书长吗?咋晒成这样?你看看你,这脸儿咋就成了猴屁股,红红的白!”有人把碎花伞举到他头上,香,迷魂散一样的香,是肉肥肉白的香,一下子熏了过来,像淹在水中,本能张望一下。

“你是……?”的确曾经见过她,依然那么美,虽然徐娘半老,看一眼会悸动,一经点燃,马上熊熊燃烧。

“你发财了,真是贵人多忘事!亏得我还一直记着你,你忘了当年在梧桐巷……”女人蜻蜓点水似地提醒,脸也羞得通红,目光躲躲闪闪,像摇曳的火苗。

“梧桐巷?梧桐巷?……我曾经去过梧桐巷?”他的右手食指指在太阳穴那儿绕着圈儿,记忆的碎片,断裂成落叶。

“记不起来,或不愿意承认,都无所谓!”女人莞尔一笑,伞在头顶旋转,象朵在空中飘落的花。

“你很热,愿意和我一起去个凉爽的地方吗?平复一下你的情绪,或许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女人一招手,路边窜过来一辆汽车,汽车由于急刹车,扬起烟尘,一下子雾状扑粘到他们身上,他们咳嗽几声,一头钻了进去,风卷残去般消失在暑热之中。

身心疲惫的汪天培,在太阳掉地下,被无数走出家门的男男女女,踩碎在脚下,音乐,可以让人兴奋的音乐,让人旋转并且有节奏舞动着曼妙的姿势,轻飘飘象蝴蝶一样,汪走在松散的人堆中,双腿如同灌了铅。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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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不仅知道梧桐巷,并且知道曾经发生在梧桐巷里的足以让他恶心半辈子的龌龊事,神使鬼差重走一遍梧桐巷,和重走地狱一般,20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象蚂蚁一样,漫无目的进了又脏又极端丑陋的梧桐巷,往事如锥,锥心般刺痛,恍惚之间,别人经历了暑热煎熬,虚脱般仿佛踩在柔软的棉絮上,步子轻盈,心情放松,一整天象老鼠趴在洞穴里,焦急等待,狂躁不安张望,等待着日落西山,汪天培同样虚脱,耗尽了精力,恶心想吐,一阵阵肮脏的东西,象渥水往上泛,顶到喉咙口,有好几次要喷射出来,他的双脚,象踩在碎玻璃上,硌脚,有时那锋芒一样的斜尖,毫不客气就刺破鞋底,刺进肉里,锥扎的疼,已经顾不上血流泪流。

别人浅尝辄止,而汪天培则,后来,才觉得吃下去的是一堆堆苍蝇,是那种笨拙的,绿头的,只要一想到这,胃就翻江倒海,也让他徜徉在一片乌泥浊水中,恶臭逼人。

但汪却直摇头,泪水在眼眶转,不断扇自己脸:“你走吧,今后永远不要沾这地方,风尘雾大,会迷失你,你我两不相欠!”

至今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她的女儿长大了,她却长老了,长得快要死了,在床上冷哼哼,认不得这个由小变熟的男人。

殷红和殷福生这父女俩,从太阳掉地前一个时辰,象走马灯一样,轮换着到巷子口张望,隔不了十分钟,父女俩这般抓狂,害得殷家女主人破口大骂,这一家人急得脚后跟皮搓掉几层。

“我早就说过,这种白面书生就是银样蜡枪头,看着英姿飒爽,其实和花瓶差不多,看见没有?关键时候掉链子,指望不上,哎!吴侬软语一般,生不出儿子来,还腥腥作态,这种人就是样子货,没什么用,当初,我说过:嫁给这种人,注定了要一生吃苦,偏不信,样子好,你抱他啃他?”乔氏语言有些歹毒,她把平时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不满,一股脑倾倒出来,散落一地。

殷福生在那里抓耳挠腮,乔氏说的一大部分是实情,他也没办法辩驳,“嘿!”长吁一声。

“妈,啥也别说了,怪我眼瞎,这会儿一准上哪儿疯去了,说不定正和日本人沆瀣一气,伸出腥红的舌头,等他回来,就和他吹灯拔蜡,散火算了!”

乔氏一拨楞脑袋,“早干嘛去啦?晚了,婚姻不是赌博,赌输损失俩钱,钱这东西,东手来,西手去,可这青春……去了就回不来了,我看你是马陷淤泥河里了,过不下去也得过,过得下去也得过,你这一生,就注定了要和他这烂泥纠缠不休……”

“屁话少说两句,否则给我滚!”殷福生被这种情绪弄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汪天培抓在手中,攥紧,攥细,撕碎,再揉烂,恨而又不能用快刀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