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陆·也不再是自己过往的一部分（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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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极为猛烈的碰撞，一次极为猛烈的颤抖，那维系在船只上的，那带着斑驳锈迹的锁链，发出了刺耳的声响，那是一种金属被撕扯扭曲的声音，纯粹的撕扯，以暴力的手段破坏着那些锁链与船锚。

……有东西在这里。

戴比特船长的手抓在了船只的边缘，那残留的栏杆在此时帮助他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虽说那一瞬间的晃荡让他的身躯砸在了栏杆上，那疼痛感也随之而来，但至少……至少他站稳了，他能够感受到这一条船的摇晃。

“跳下去！”他看见了，他看见了那本应该固定船只的齿轮，那沉入大海之中的船锚在此时都已经断裂了，船在摇晃，船在猛烈摇晃，因为一切维系船只平稳的东西都已经断裂了，有一种力量破坏了它们。

咔嚓。

船脱离了那束缚它的一切，脱离了齿轮和机械，而因为坡度的存在，现在，这一条船开始朝着那片大海坠入，它脱轨了，然后被重力捕捉到，将这一条船朝着‘后方’拉扯过去。

“全部都给我跳下去！”

速度，他们需要的是速度，戴比特船长犹豫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率先抓住了边缘，然后借力一个翻身，就从船的边缘跃下，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等着那些船员，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太黑了。

他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看见了港口的地面，很好……高度并不是很高，他调整好自己落地的姿势，在落地的瞬间卸下那些力量，而在落地之后，他没有任何迟疑，他朝着晚钟城堡奔跑过去，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听见自己奔跑的声音。

但是身后呢？

别的船员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吗？

戴比特船长下意识地回过头，然后他的表情固定住了——没有，在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那一条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哪怕是因为脱轨而导致船的后退，也不应该如同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它落入大海也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过程，怎么可能忽然就不见了？他忽略掉了什么，那些跟着他一同冲出船舱的船员呢？那些跟着他一同奔跑的船员呢？

在身后的黑色之中，有一道微弱的光闪烁了一下。

那似乎是火焰的光，好像是火焰的光。

戴比特船长闻到了一种味道，潮湿的腥味，和那些鱼儿一样，一阵微风吹到他的脸上，一些腥味混杂着臭味拂过他的脸。

“……人呢？”他下意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