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下乡慰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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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子言安然归来,里正欢心不已,隔日带着礼物一大早跑来安府慰问。此时子言一大家子正在吃饭,瞧见里正突兀到来,众人愣神,“他跑来干什么,要吃饭么?”当然不止于,仔细想想,大家或许可以猜到原因。

“快快快,将东西放在这里!你你你,说你呢,慢点儿,放好别磕了!”里正一边喊一边指挥着来人,将一个个大箱、小箱堆放在安家正堂。

安母满脸疑惑,移步过来问道:“兄长这是何意?吾女锦儿年纪尚小,还未到谈婚论嫁之时?”里正听闻连连摆手,却听安母继续道:“就说嘛,定然不是。可纵是言儿要娶亲,也当是我们去下聘呀?他是坚决不会做上门女婿的呀!”

子言闻言,吃进嘴里的饭菜一股脑儿喷了出去,不断咳嗽道:“娘,这都那儿跟那儿呀,怎么又扯到我了?上门女婿都出来了!”

“扯到你怎么了?你看你多大人了,我托人给你介绍这个,介绍那个,你不满意,你到满意什么呀?”安母似越说越激动,竟开始低声哭泣,子言见此情景不觉头皮发麻,连忙恶狠狠地盯着里正寻求解释。

里正自知闹了误会,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弟妹呀!不是,都不是,你别想歪了呀!”

“不是?不是你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这上面怎么还贴着红纸!”

里正解释道:“哦哦,这样啊,你看我这着急的,都忘记撕封条了,是这么回事儿呀,言侄儿前些日子待我入城管理修城劳役,此后又北上运粮,辛苦非常,我过意不去,因此送些礼物略表心意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让我一妇道人家弄出如此误会!”

子言赶紧上前面对母亲说道:“娘,饭菜快凉了,您赶紧吃饭吧!族叔您用过餐没,要么一起吧?”

“不了不了,言侄儿太客气,族叔待会儿还要进趟城,不宜多留呀!这些礼物算族叔一点儿心意,万望收下,否则我心难安呀!”里正劝慰道,

看着大箱小箱落成的一堆礼物,子言不由想起死去的人,拉过里正,一脸严肃,细声细语道:“确定都是送我的?我在北境受伤的事儿千万别让我娘知道!”

“这有啥可问的,说送你的就是送你的,若不是你呀,我这把老骨头想必都仍在北境哪个犄角旮旯里,无处寻找了,你安心收着便是,这里还有一些银子,当做你明年参加春闱的路费吧!”里正看看安母,悄悄对安子言说道,

“既然如此,侄儿可否提个要求!”子言郑重道,

里正警惕点头道:“只要不过分,族叔都答应!”

“好!有族叔这句话,侄儿就放心了”,子言盯着里正继续道:“此次北去,死伤不少人,更有甚的,是为我而死。侄儿心里十分难过,欲接济他们,可惜一介书生身无长物,今族叔来此,还请族叔帮忙!”

里正闻言惊讶道:“帮什么忙?只要力所能及,全包在族叔身上。”说着,还不忘拍拍自己胸脯,以示诚意。

“侄儿想将这些礼物及身上这些银票一起换成粮食和铜钱,全部用于接济他们家人,也算某一点心意!”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里正接过大吃一惊,这竟然是长安通汇钱庄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顿时心里对子言竖起大拇指。一介书生身无长物?蒙谁呢?这银票哪儿来的?这些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然而这钱哪里来的?自是子言离开秦家时,秦母赠予的,何况身边有个秦无炎在,子言实难推脱,便收下来以待来日偿还,没想到此刻有了用处。

里正闻言,欣喜万分,当下痛快地答应,并承诺自县城回来,便全力着手此事,而后吩咐众人又将一个个大箱小箱抬走,在座众人无不面色怪异,盯着里正,好似再说这人怎么如此反复。待子言解释清楚,方才明白过来,夸赞子言仁义。

里正走后,一切恢复如常,安锦儿满心欢喜地扔掉戒尺,带着自己的劳务费跑出门去,子言则拾起教杆,再次开始自己半读半教的生活。今天的重点是检验自己不在这段时间众人的学习成果。自安锦儿口中,得知这些小家伙们已将《千字文》全部学习完毕,子言先是让孩子们全部背诵一遍,而后挨个检查。结果还算不错,虽有一些字还大都不能全部默写出来,但起码能识能读,问其文意,已能答出,虽磕磕绊绊,但今后再强加强练习,定然可行。

三日后,里正派人前来,告知东西皆已准备妥当,不日即将前往发放,刚好临近春节,也图个喜庆,问子言是否同去?子言略微思索,决定一同前往。

原来时间已至腊月,瞧我这日子过的。给孩子们教完课,布置好作业后,子言宣布放假,等来年正月十五以后再来上课,孩子们霎时欢欣鼓舞,直呼先生圣明!唉,这些小家伙是讨厌我呢还是上学上腻了呢?

第二日清晨,安子言在里正带领下,一队人马赶着满载的六辆牛车,先村内、后村外,先附近,后远处,最后绕行一圈回到本村。一家一户一份,死者与重伤多些,轻伤者次等,众人自清晨一直忙到傍晚,方才堪堪发完一众物品,带着空空的牛车回到村里,而后看着牛车四散离开。里正笑呵呵地向安子言告辞,而安子言呢?神色恍惚,仿佛身遭痛击一般,失魂落魄向家里走去。究其缘由,不过是今天的所闻所见再次刷新这个年轻儒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幼稚!自早上刚开始,情况尚还好些,越往后情况越遭,尤其是下午,当众人来到清水河边的周家滩,敲响一户人家的房门时,半天竟无人应答,直到一位三十几岁自称男主人的周姓男子满脸歉意地打开门,众人进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光秃秃的斑驳墙壁,房顶几处滴着雨雪,竟还有三人坐在炕上用棉被捂着自己,一男二女盯着众人沉默不语,里正问道:“刚才敲门,怎么无人应答,为何不开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