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庙堂之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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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的长安城，似乎还未睡醒，笔直而清冷的大街上还残留着晚间的痕迹，尤其是这寒冷的初冬季节，尤显冷冷清清。慢慢的，一些引车贩浆、售卖早点的小商贩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开始走上街头，他们有的来到街边，纷纷停下手推车，架上小火炉和炊具，放置好桌凳，点燃炉火，便开始一天的生计；有的却推着车子或者挑着担子这边走走，那边停停，一路走街串巷大声吆喝着。慢慢的，在炭火灼烧和沸水的蒸腾下，食物的清香在空气中开始弥漫，街上再次传来一阵阵吆喝：“馄饨，热腾腾的馄饨嘞！”“包子，新鲜的包子便宜卖喽！”“油饼，葱油饼，豆腐脑喽！”“甑糕喽”“胡辣汤、肉夹馍喽！”灼热的火焰激烈喷涌，炙热的蒸汽如云似雾，好客的人儿热情似火，为这寒冷而古老的城市增添许多温度。清晨时分，一些临上早朝的官人及各部公人或是起得太早，也或许是香味触动了味蕾，刺激着肠胃，不时有人驻足片刻，留下几文钱，在口齿留香和饱腹之时匆匆赶往各自公廨，唯恐失了值，挨了处分。慢慢的，伴着不绝于耳的鸡鸣狗吠，街上行人逐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声音开始嘈杂，烟火气也迅速弥漫，这座城市又开始恢复往日热闹、繁华的图景。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只见一匹快马飞奔至城墙下，马上士兵刚喊出两声，便一头栽下，引起周围行人一片惊吓和纷乱。此时金吾卫中郎将柳无锋见此，立刻上前抱起士兵，几番喊问、掐人中后，方才摇醒士兵道：“兄弟、兄弟，醒醒，醒醒啊！”

“快，快…，鄜州，鄜州告急！”士兵醒来，隐约发现是位将官，用尽全身力气摸出怀中封装的令信，颤抖地递向身前，或许是令信太过“沉重”，刚伸出的手还未举起，便永远的垂下了。此时众人方才发现一支利箭穿透其胸，其上干涸的血迹无时无刻不诉说着他的信念与勇力，那将官接过鲜血染红的令信，双目满含热泪，众人似乎也被这种精神所感染，无不伤心难过。

“来人，安置好这位兄弟尸体！待我去去就来！”随即柳无锋接过令旗，翻身上马，扬鞭直入皇城，一路虽然人头攒动，但也竞相避让，让这座安逸许久的城市，显现出一丝紧张和不安来。将军走后，有路人让出牛车，有人出钱购置寿材，在城门口士兵带领下，一起将其带到了城内义庄，听候将军发落。

战马很快就赶到宫城门口，却不料如同那士兵一样倒地不起，不多时竞也再无生息。难以顾及许多，柳无锋举起令旗，奋力高喊“八百里加急！”皇宫禁军校尉见此，立刻派人入宫禀报，不多时皇命传来，柳无锋即刻入宫，赶向宣政殿。此时宣政殿内，皇帝高坐其位，正襟危坐，不怒自威。这位已年近不惑的皇帝在位已有十八年之久，虽说正是年富力强、执政经历丰富时候，但庞大的帝国千头万绪皆系于此身，使得他威武庄重的面孔下，再也难掩几丝疲倦，纵是高耸晁天冠及其珠帘亦未能阻挡鬓角的丝丝银发。他如同往日一样沉默地看着下面群臣如同菜市的大妈一般的吵来吵去，像是在看戏，实在提不起一丝兴趣来，直到门前太监突然高喊“八百里加急！”，方才抬起头注视起前方。

皇帝闻言，立刻道“快，快宣！”随后一声声高唱从宣政殿传出宫外。闻言后，柳无锋立刻入宫一路疾行至宣政殿，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御前，高举令信，跪地言道：“陛下，八百里加急！”在皇帝示意下，身边太监总管立刻从侧面走下御阶，取来令信。而此时，皇帝看见阶下来人，原来是二驸马——柳无锋，想到他不是金吾卫中郎将，负责宫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么，什么时候成为传令兵了。心中疑惑道：“驸马，你不是在京城么？这令信你是如何得到的？”

“回陛下，今日某刚巡至玄武门，便闻有人高喊“八百里加急”，及至近前，发现原来是一中箭的北军将士，那士兵将令信交予某后，便已死去，某驾其快马至宫前，未曾料想那马儿也已累死！”接着又道“陛下，儿臣听闻北方战事不利，愿为马前卒，奋勇杀敌，为父皇分忧！”

“嗯，你且退下吧！”皇帝说到。

“谢父皇！”柳无锋听闻，立即徐徐退出殿外。

此时太监总管已取回令信返回，在皇帝的示意下打开令信，见其内容后立即上前呈递皇帝御览。皇帝看过后，脸色不由一变，示意太监总管，总管随后走下御阶，将令信呈于魏国公郭承业，国公看后立即传阅大将军秦于翦。而此时皇帝面对满朝文武说道：“朕，刚得到消息，北狄十万大军已围困鄜州，鄜州危在旦夕！诸卿可有良策？”

话音刚落，魏国公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榆阳、延州已失，庆州被围，西军已经北上支援；而今鄜州三万守军面对北狄十万大军，破城恐怕只在旦夕，但狄军若攻占鄜州，在下洛山，便可直入耀州，进而威胁关中，微臣以为，应遣大军即刻进驻耀州，并火速驰援洛山，重建北方防线！”

“臣附议”“臣附议”，大将军及几位武将、文臣出来表态道，

“嗯，好，命大将军秦于翦为帅，李孝宗为副帅，二皇子为监军，柳无锋为先锋，率安蜀军、定难军、宣武军共15万大军即刻启程，进驻耀州，驰援洛山，击退狄人，显我大周神威！令魏国公亲掌禁军，加强长安守备，钦此！”皇帝开口道。

“臣等遵命！”众朝臣说到，

“报…！”又一长长呼喊划破长空，众人心中一惊，在这又是哪里的军情急报？待宣上殿来，方才得知，原来是海外东桑人已完全占领夷州岛，并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简直罄竹难书，若不是有商队往来夷州，有人潜逃至明州府禀报，否则这泱泱国土，天子曚目，当真是强盗猖獗，生民罹难。众人听后均是愤怒不已，撮尔小国竟敢冒犯天颜，当真不知所谓。皇帝即刻下旨，命朝廷水师将军即刻出兵夷州，犁庭扫穴，剿灭群盗，以儆效尤！命令之后，传旨太监即刻启程前往东南下旨，抗击东桑。此刻真是：朝朝辛苦得浮财，豺狼虎豹尤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