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魂荡小鬼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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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一样吗?过了今晚,你就吃过了!”

“在哪儿?你至少拿出来让我看看,长什么样?”父亲停止拉风箱,伸出手,火苗映着他的黑脸。

的确,他和李建辉很象,可惜一个是能文能武的教书匠,另一个却象小鸡,土里刨食,光长个聪明的大脑壳,却笨得象猪,结婚这么多天,他竟不急不躁,好象压根儿不知道有那回事,被窝里战斗并不激烈,一回被怼,他竟老实的只有睡觉,并且规规矩矩不敢再动,真是个瓜怂,是个憨瓜怂!

“我听人说你胆子忒大,真的假的?”

“这不是吹!我扛着死人照样走路!”

“吹!你就是吹!敢去小鬼庙吗?敢把我一只鞋和一个手帕放鬼龛后吗?”

“我敢!”

“你要真敢,我就让你回来吃神密果!”

“说话算数!谁不知道我李大胆名号?”

“好!我找一只鞋和一块手帕!记住,天亮我可是要去检查的,不要让阎王爷揪你小辫跟!”只一小会儿,林兰香就转过来,把自己一只在娘家旧鞋和一块新手帕递给李建木,“快去快回,我弄好饭等你!”

“记住你的神密果!”

“错不了!”

我父亲至死都没有知道这场打赌的秘密,他却如数吃到了神密果,瞬间懂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事,那层困扰他长达小几十年的窗户纸,被我母亲一下子捅破,并做了一回真女人,第一次,在疼痛中快乐着。

夜半,一觉睡瓷实的李宜忠醒过来,甩甩头,酒劲过了,下去尿尿,一拍大腿,支起耳朵听,若有若无听到鸡叫声,兴奋得心花怒放,看见牛芳芳象条狗蜷缩在那儿,点燃一支烟,把破旧的黄大衣和一床小褥子卷吧卷吧,往腋下一夹,迎风出门,那样的深夜,充满了诱惑,温馨可人,许多梦幻象肉虫,悄不惊声爬上来。

“呼---呼呼---”狐狸悲伤哭着。

不知是鸟还是动物,“噢---噢噢---”叫着。

叫春的猫,从这边钻到那边,“无我(呜喔)----无我(呜喔)----!”

李宜忠头皮开始发麻,两腿打软,不断东瞧瞧,西瞧瞧,不知什么东西,倏地一下从他脚边“噢哟”一声跳窜过去,“我的个妈呀,这么吓人,是不是鬼?”他感觉腿上有铅,抬不起来,更跑不动,头发直竖,他转着圈看,好象有很多女鬼嬉笑向他招手,“不会的!不会的!这世界根本没有鬼,一定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他走路不看脚下,任凭高低不平的土坷垃在他脚下作祟,让他不断趔趄,象喝醉了酒,要栽跟头,不远处,被阳光曝晒的骨头上,磷火冒着蓝光,虚汗沁出来,裆里头那个上,粘在裤子上,他一阵阵晕眩。

爬第一道沟时,不知什么大鸟“叽嘎!”一声,带着“呜”的声响,从他头皮上飞过,他吓得往下一蹲,从沟坡上滚了下去,好在沟里没有水,要不然洗个免费澡是没问题,滚下时,脖子被折一下,只能勾着头看,要不然就龇牙咧嘴地疼,他使劲往上爬,爬到一半,回过头看看:那件退了色的军大衣和破旧的褥子,散落在沟底,“我日他祖奶奶,这他妈是鬼打墙!”只得退回去,重新拾回那些东西。

远处的家隐没在一片黑暗中,这时候,他只想回到那个温暖如春的狗窝里,那里有牛芳芳陪着他,无论怎样漆黑不见五指,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折腾,现在一切索然无味,欲望被稀释在这无边的黑色里,看得见还很遥远的小鬼庙模糊的影子,就象一只敞口夜壶立在那儿,想到还要爬过一条沟,感到四肢乏力,真是他妈粗心大意,至少要带上一盒洋火和一包烟,要是有把手电,就更能壮他?人胆,他站在沟顶上,冷飕飕的风让他冷醒一些,咬咬牙,一想林兰香那双杏眼有水,水染桃花,花枝乱颤,他的欲望就象鬼魂附体,吐口痰,“去他妈个老x,如能花下死,做鬼都风流!”

李宜忠在黑暗中迷茫,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林兰香,这会儿正幸福躺在李建木怀里,象绵羊那样打着鼾,上半夜的折腾,让她身心疲惫,李建木这时候醒过来,却不敢动了,那条丰腴的身子,象鱼那样安静,他粗糙如同老榆树皮的手抚摸着那光滑的肌肤,叹一口幸福的气,甚嚣尘上的的屑正在落定,一切原来是这样,原来男女这样妙不可言,怪不得梁冬青那样:要哭着走了,他真是个瓜怂,难怪怀中的她说:是神密果,这口他阻断近几十年的神密果这样甜,甜到腻,腹腔里正在荡漾着这种味道,他扳正了林兰香,他又饿了,一颗他未吃过的果子,这是呓语,不清不楚,夜象小船摇晃起来,黑夜原来是苦难的男人和女人享受的,自此许多人爱了夜的深沉,象水不断把生命渗漏。

李宜忠终于迈过第二条沟,这一条沟,哗哗流得正欢,不过河宽有河宽的好处,上面有座简易的小木桥,李宜忠曾经走过,摇摇晃晃,过了桥,离小鬼庙就不远了,听人说:那个地方有蛇出没,他心打颤:不会那么七巧让我碰见吧?他小心翼翼走上桥,象他妈奈何桥,如同船在摇摆,有些眩晕,“狗日的,老子让你坑苦了,呆会儿看老子怎么折腾你!我要象剥玉米那样,一下子把你剥个精光!”“呜洼---呜哇----……”小鬼庙那儿,传来一声声叫,吓得他一屁股坐在桥上,一块年久失修的烂板,掉下去,好歹腚大,要是小东西,一准掉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