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鸡同鸭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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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瑶提着装满新鲜蔬菜的篮子,轻快地踏过青石板路,回到了卫家。一进门,她便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羊肉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当她听仆人说,有个姓剑的人不仅来访,还把她早晨精心烹制的羊肉羹吃得一滴不剩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他终于来了!”
墨染正坐在院中,手执一卷书,闻言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你认识他?”心瑶慌乱地摇了摇头,脸颊微微泛红,似乎被墨染的突然询问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我只是……只是觉得咱们的计划快要实施了,心里兴奋。”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墨染见状,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卷,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开始和心瑶讨论起即将展开的刺杀计划。虽然暗卫中不乏死士,但墨染心中有着更深远的考量——他的哥哥墨宸即将醒来,这些暗卫是他为哥哥将来重振旗鼓所准备的力量。更何况,对于刘镇朔,墨染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恨意,他渴望亲手斩杀这个曾经给他们兄妹留下深深恐惧的男人。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墨染带回了那个阳光明媚却阴霾笼罩的午后。那年,刘镇朔因封王而进宫谢恩,墨染和哥哥墨宸出于好奇,也悄悄跟去了御花园。花园里,刘镇朔正与赵祎婳谈笑风生,那画面在墨染看来,却充满了莫名的威胁。
正当他们兄妹俩手持风筝,在花园里追逐嬉戏时,不巧风筝线一松,那色彩斑斓的风筝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刘镇朔的头上。刘镇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起刀落,那只承载着他们欢笑的风筝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墨染吓得哇哇大哭,而刘镇朔则呲牙咧嘴地将刀高高举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在他们兄妹的头顶。
尽管墨宸拼尽全力护住妹妹,但那一刻的恐惧与绝望,至今仍让墨染心有余悸。幸好,赵祎婳及时出现,制止了刘镇朔的疯狂举动。然而,自那以后,墨染连续几年,每当夜幕降临,便会被噩梦缠绕,梦中总有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向她砍来。
想到这里,墨染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他深知,这次刺杀不仅是为了国家的安宁,更是为了他和哥哥曾经遭受的屈辱与恐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于是,他与心瑶开始细细规划,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做到万无一失,只待那决定性的一刻到来。
敲定了刺杀刘镇朔的计划细节后,墨染的心境竟意外地平静下来。他深知,只要能亲手手刃这个多年来的仇人,那些困扰他多年的噩梦定会烟消云散,届时,即便枕边空无一人,他也能拥有真正的安宁,不再像现在这样,每至夜深人静,便觉榻边空旷得令人心悸,对那个曾经贴心陪伴的人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然而,这一夜,墨染的睡眠并不安稳。梦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再次浮现,寒光闪闪,直逼眼前。他下意识地往旁边靠去,寻求一丝慰藉,却不料触碰到一个坚实的怀抱。这一触,惊得墨染猛地坐起,如同鲤鱼打挺一般。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南煜瑾那双幽暗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早已预料到墨染的反应,只是微微往后靠了靠,并不躲闪墨染的剑指。
“你别这样好不好?”南煜瑾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无奈,“我听见你喊哥哥,才忍不住搂了你一下。”
墨染狠狠地瞪着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你来这里做什么?又要窃取情报?今日我就杀了你!”
南煜瑾连忙摆手,神色诚恳:“你放心,我没带一兵一卒,我只是怕你出事,一个人来的。你相信我!”
墨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手中的剑并未放下:“我听说你当上皇上了?”
南煜瑾低下头,仿佛在下定某种决心:“是,我杀了我伯父和他所有的儿子。这皇位,我不坐,也没别人能坐。但我杀他们,也不全是为了皇位,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我只是替我父母报仇而已。”
墨染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觉得一个满手血腥的人不配与自己对话。南煜瑾似乎察觉到了墨染的冷漠,又急忙说道:“你曾说过,等我当上皇上再来找你。如今我来了,我带着满满的诚意。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南煜的国土并入云瀚,两国合为一国,你为君,我为臣,如何?”
墨染被他的说法惊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以为我让你当皇上是为了你们南煜的国土?”
南煜瑾不解地反问:“不然呢?”
墨染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不屑:“南煜和云瀚划界而治已有百年,若因你我的关系两国合二为一,你没想过百姓会怎么想?南煜的朝臣愿不愿意?”
南煜瑾皱着眉头,大手一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是皇上,我说了算!大不了杀光他们!”
墨染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如今和南煜瑾说话已然如同鸡同鸭讲,无法沟通。他懒得再多言,只是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我不同意你的想法。”
南煜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并未放弃:“墨染,你再考虑一下。我是真心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墨染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南煜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而墨染则静静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而这条路,注定只能他一个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