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峰回路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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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这女人比男人还男人,他走过去,用一只手去拖木箱。

“你是猪?得使吃奶劲!你那只手留着干啥?想尿尿,得找个避人的地方是不是?姐求你了,快点儿,难道下班你不想回家?快马加鞭吧!”

“哎!”他忙弯下腰,两只手死死抓住箱子,一拖,真走,走得沉重,力小些,它就像船搁浅。

乘风破浪,速度让李红旗惬意,那波浪被尖尖船头,刺泼如的浪花,如瀑布斜垂,是那样张扬和欢快,他弯道超车的成长,让他感到热血沸腾,由于长时间不动方向盘,他有些手生,变得格外小心,有一种久压抑的放飞感,体会到什么叫风驰电掣,父亲有眼光,起点虽高,却走不远,有一羁绊叫如影随形,胎带的根生的,破釜沉舟,有魄力,但也是程咬金三板斧,后续或支撑后续实在有限,正是这虎头蛇尾,让他功败垂成,吸取经验和教训,是李红旗闯社会之初就意识到的,但后来诸事繁杂,扭曲他的初衷,以至于到后来,和李宜忠一脉相承,甚至比李宜忠更加胆大妄为,基因太过强大。

“能不能再快些?”李宜忠在驾驶舱来回走动,手心有汗,他之所以心急如焚,是因为他要落脚汛江滩,那里有一场人为制造的风流冤孽债要还,他绕不开,王红虽贵,不是绝对,数量上和质量上都想独占鳌头,男人的心,扭曲的路。

“不急,下午一准能到,明天一准返回!”

“不在汛江滩落落脚?”

“没必要!”

李宜忠不再问了,气若游丝的失望,从脑门如炊烟散去,无骨有形,袅袅抽曲。如果是李宏图,就会顺其意,要停哪儿,由着他性子,“回钟吾,你继续?”

“三哥一个人即可,无须我在,我还是卖菜!”太阳出来了,五彩斑斓,那晃动的光圈,映着李红旗坚毅的面孔。

李红霞怎么样了?她一个人行吗?回去的脚步沉重,那是锁链,又是他造下的孽。李红旗态度坚决,他吐一口气,灾难总会过去,到时候,他李宜忠仍然是好样的,至少女儿,随便找个什么人嫁了,就算了,论这烟毡,砍(裁剪)这烟帽,总有人不计较这个,并且拣到宝似爱不释手,女儿黑,却是漂亮的美人,眼睛大,里面汪着水,男人见水会陶醉,仅凭这模样,差不到天边去,撇开不识字,就是能干,他的种,天然有智慧,不识字道理不往深里钻,将高就低,但他相信牛芳芳:一定饶不过他,那点事,好解决:老头靠捧,女人靠哄!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们又没有回天之术,第一个大债主,就这样被弹射而倒,狗日的,看上去精明,我看就是蒲棒的儿子蒲种,那事你干了,干过等死啊,连利息小六千块钱没了,这棵长在脑门的树,被他连根拔起,他乐了:小样,还治不了你?灾难就是乌漆扒黑的山洞,走出去,外面还是一片艳阳天!驾驭牛芳芳,绝对没有问题,李宏发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不是这个原生家庭的人,李红霞很快会步他的后尘,李宏图耳顺,只有李红旗会很麻烦,象刺猬一样刺扎他,但孤掌难鸣,李红云虽从青涩里正在脱胎换骨,很多时候,有意见会和李红旗商量,不会和他分拆或相左,但这件事,象火,纸里始终包不住,会被家乡人渲染,让他背上“卖闺女”的恶名,象周枝蔓一样,会臭上一阵子,象地上泼的大粪汤子:一开始是恶臭,在风里翻筋斗滚着臭,随风泼洒,不吸鼻,闻不到臭,最后,一算你伏在地上,也闻不到臭,臭哪儿去了?干疤瘌还在地上,那味那去了?消失在风里?不全是,人的第六感观就没发生变化?李宜忠贼心又上来了,他差点儿乐出声来:我卖女,我光荣,你想卖,你得有,就算有,你卖得值不值?

父亲那苍狼一样的笑声,让李红旗扭一头:笑甚?有那么可笑?他猜不透父亲了。

李宜忠大约看见李红旗询问和研究他的眼神,略作收敛,“就这样吧!”手一扬,他要逃离这剐人一下的眼神,下面更扎心的问题,他回答不了。

秋阳如水,恬淡了许多,风时大时小,真的要落脚汛江滩?那里有谁?有必要吗?心变得粘稠,父亲是投石问路,还是真想去?除了嵇氏姐妹,还有何人牵动心之一线?还是省了吧,更遥远的事,不要去想,他想问,“姐来了,冒一下哪儿去了?”再一看,父亲没了,姐的事,父亲过去一直反对,并当着他面,羞辱过李子北,咋又一下子心通,又公开支持了,这种逆转,是何种力量促成的?他在琢磨他父亲这种斗转星移变化的心态,却不会去关注我李子北内心世界,他觉得还是那个蓄势待发的李子北,有人看好,有人看歪,走向两个极端。但不管是哪个极端,都不会是怯懦的男人,生而为草,也是斗志昂扬,如果姐姐真能如此这般,也是幸福溜了顶,他笑了,太阳总是东升西落,女人总是嫁谁随谁,只有更多更好的祝福送上,齿轮吞噬水花,大船在河里,秒变鲨鱼,箭一样向前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