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屠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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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溅上了母亲的鲜血，也还不太会走路，却还是咿咿呀呀地想站起来，朝倒下的母亲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他想要去问一问母亲，是不是小宝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摔小宝，小宝很痛的。母亲你为什么要睡在地上啊？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的话，小宝就原谅你不抱小宝了。小宝可以自己走的，小宝都满一岁了呢，可以很乖的。

越中磊手中握着一卷白帛，缓缓擦拭着带血的刀锋，这上面沾染着一位母亲的血迹，他却嫌弃那卑贱的血液污浊了他平阳王的刀锋。“若都来向我哭惨，本王的命令还怎么执行。”越中磊冷冷的说。

见自己的刀锋没能一举贯穿这母子二人，越中磊的眉峰颦了颦，对身边的武士说：“冯保，去杀了这个小子。”

被点名的武士脸色有些难看，纵使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武者，可面对这样一个纯善且毫无抵抗的孩子，他还是下不了手，“这，王爷...”冯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越中磊见身边的人都迟迟不动，一抹厉色从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都是些废物。”

又一抹刀光亮起，这一次，带走的是一个孩子的性命。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认识这个世界，就不得不永远的闭上了了眼睛。

母亲，小宝好痛，小宝好冷，母亲你再抱抱小宝好不好。孩子小小的身躯倒在了雪地上，四周鸦雀无声。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那些贱民清理了，还想这样的贱民来拦本王的架不成。”越中磊大喝，“追兵随时会到，抓紧时间。”

周围的侍卫这才如梦方醒，立即四散打马而去。护国寺里，血腥的屠戮在每一处上演。

“暴王！”一华服老者满面怒容，愤而指着不远处的越中磊，“你残暴无道、屠戮百姓，难道就不怕报应么？”

“报应？”越中磊仰天狂笑，“今日我若能活，此事于我又算得了什么。今日我若不能活，那就是一个死字，报应又能多做些什么？我越中磊的生死，从来不靠报应轮回，我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棋差一招。是人为，不是报应。你们这些信天命拜神佛的愚民明白什么？还报应？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那老者见他狂态不减，知这个暴王是听不进去了，他悲凉一笑，“我辛苦半生，奋斗半生，本也是小有成绩，满以为可以安度晚年，也做一个享享清福的富家翁，没想到今日却要死在这里。”

“暴王！”那老者忽然眼睛圆瞪，“我田适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老者助跑两步，猛地一头撞在旁边的栏杆上，顿时脑浆迸裂，血溅当场。

越中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就算你做了孤魂野鬼，又能奈本王何？你自己去死，倒是省了本王的功夫。”说罢也不再看他，打马离去。

然而更多的人没有老者怒喝的勇气，他们哭喊着，嚎叫着，奔逃着，可最后依然绝望的被人杀死，倒在这个新春冰冷的雪地上。他们有的，家人已在家中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有的，正与情人商议着来年开春的婚事；有的，家中相依为命的老母正苦苦倚门等候他们的归来。然而这一切平凡的幸福在这一夜戛然而止，他们的绝望恐惧和悲哀远远不足以打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释迦镀金的佛面上也被溅上了血迹，凝结于上，像一滴滴血泪。可莲花座上的慈悲，拯救不了这如炼狱一般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