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山雨欲来风满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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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山雨欲来风满楼

云婷之的眸子里闪着萨克斯金属光泽,丈夫死后那把萨克斯闲在角柜上,她难得看它几更新请到138看书&a;gt;此刻,她抚~摩着萨克斯,从乐器上看到了拉成长条的丈夫那滑稽相,又看到萨克斯随丈夫在厅里舞动着吹奏着。

自己爱上他也是因为看到他吹萨克斯的样子,当时他那全身心投入旁若无人的样子,还有长发一甩的潇洒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云婷之打开音响,丈夫吹奏的《春风》流淌着撩人的生气,弥漫着早春干燥而甜蜜的味道,那翻动心扉的,让人心醉的旋律象催眠剂,她有些飘起的感觉,丈夫那雄性勃勃的朝气,烘烤着自己。

虽然后来自己和丈夫也发生了许多无谓的争吵和隔阂,但比起几十年的漫漫旅途,那一点点分歧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云婷之哀鸣一声:真是鸳梦一场啊!那些有丈夫的日子。

云婷之抹去眼中的泪水,打起了精神,日子还要过,事情还很多,首先今天要面对一个自己最想认识的人,这女人满载着自己对任雨泽的情怀,满载着自己对任雨泽的爱怜,她对他好吗?她漂亮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云婷之很快就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镜子中再也不是一个期期艾艾的小女人了,现在的云婷之已经恢复到了一个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一个省常委的威严中来了。

她没有叫自己的司机,她带上了墨镜,打了一辆的士,怀着一种对江可蕊的想象离开了家门,在离那个酒店还挺远的地方,云婷之就让车停住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己今天的形象,所以她边走边掏出化装盒,又对着上面的小镜子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自己。

今天云婷之穿了一件葡萄紫洒着小碎花的连衣裙,上身有些透,平时云婷之是根本不会穿上这件衣服的,记得这件服装还是那次到海南旅游时候一眼瞄上的,丈夫当时笑着点了点头,那个小姐硬是4000元一口价,一分都不给少了。

云婷之没划价的习惯,只要是丈夫喜欢的就成,她就让小姐包好了。

上上下下收拾一番后,云婷之自己也扑哧一笑,自己也感觉奇怪,见一个自己的老部下,自己有这必要紧紧张张的吗?

云婷之再走几步,不远看见那酒店前有两个人比比划划地在说笑,一个是任雨泽,另外一个不用说,肯定就是江可蕊了。

老远的看见云婷之,任雨泽就拉着江可蕊迎了上来,在说话可以清晰听到的距离中,任雨泽微笑着说:“云书记越来越漂亮了,可蕊,你来认识一下,这就是云书记。”

云婷之笑着,但同时也用犀利的目光先审视了一遍江可蕊,她主要看的是气质,至于长相,云婷之早就知道江可蕊是电视主持人了,那肯定是错不了的,一番打量之后,云婷之心想,还不错,人倒是长的挺好,气质也没什么问题,就不知道这个江可蕊的性格怎么样?她是乐书记的女儿,会不会从小就娇生惯养呢?她可不要每天欺负任雨泽啊。

江可蕊也同样的在用自己挑剔的目光快速的扫视了一遍云婷之,在江可蕊的眼里,这个云婷之算的上端庄,但谈不上秀丽,她脸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在,这样的气质有点破坏了她本来应该是很漂亮的长相。

江可蕊热情的叫了一声:“云书记好,老听雨泽说去你,都说了好几年了,可是我一直无缘和云书记见面,过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知道了。”

云婷之也很亲昵的拉了一下江可蕊的手,很认真的问:“是什么原因?”

江可蕊看了一眼任雨泽,才对云婷之说:“还不是雨泽怕我让你比下去了,怕我自鄙啊。”

任雨泽都不得不叹服自己的老婆了,真是会说话啊。

云婷之心中很高兴的,只要女人没有设防,那么赞美就是对付她们的最好利器。

云婷之就抚~摸了一下江可蕊的肩头,笑了出来,说:“我一个老太婆了,那能和你比啊,不过要是我再年轻个20岁的话,我可是一点也不会谦虚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云婷之在笑的时候,依然在寻找任雨泽那双黑眼仁,任雨泽始终露出一口白牙向她亲切地笑着,任雨泽主动上前握着云婷之的手:“云书记,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你把我忘了吗?”

仍旧是沉厚的男低音,眼睛还那样亮,那样微侧着头,云婷之略微楞了一下,她感到这双厚重的大手一下子钳住了自己,挥去心中的牵挂,云婷之不想让自己过于失态,说:“你这小白脸怎麽又晒黑了?”

云婷之打趣的耸着眉问,其实任雨泽并不黑,只是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苍白。

“人家现在是非洲免签”!江可蕊坏笑着说。

云婷之不明白什么意思,她望向任雨泽,想听他的解释。。

任雨泽就很配合的长手臂划了一个弧,一本正经地说:“本人到非洲各国去的话是不用签证的,因为我们都是同胞黑兄弟!”

云婷之和江可蕊都咯咯地笑个不停。

三个人很亲热的就进了酒店,这是个高档的酒店,大厅高阔宽敞,巨大的水晶灯闪着柔光,迎门通壁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几个古瓷大瓶都是清朝工艺精品,这里独有的豪华透着一种凛然的威势,以及花团锦簇的享受。

酒店吃客不多,他们快速的穿过了外面的大厅,来到了一个包间,门一关上,大厅的说笑声,喧嚣声就完全的消失了。

酒菜上来后,他们都站起来十分郑重地干了一杯!盛满酒水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因为要喝酒,江可蕊今天也没有开车来。

放下了酒杯,云婷之问:“雨泽,你是回来休假的吧?”

任雨泽说:“也算也不算吧,我还带着一个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

“帮着新屏市到仲菲依这里要钱啊。”

云婷之就想到了仲菲依的模样,笑了笑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说这话就看了任雨泽一眼,暗示他自己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任雨泽脸红了一下,记得当初云婷之就对自己说过,说她可以帮自己和仲菲依撮合一下,那时候自己是拒绝的。

江可蕊看着任雨泽的表情不对,说:“云书记,你们在打什么暗语?”

云婷之就笑了,这个江可蕊经过这一阵的接触,感觉还是满可爱的,她就逗着说:“你不知道啊,当初任雨泽差点就要娶仲菲依呢?”

云婷之不知道江可蕊一直以来的心病,所以就是开开玩笑,但任雨泽确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说:“云书记也学会开玩笑了,哈哈哈。”

但笑的还是有点心虚,音~道明显没有打开。

江可蕊就转过头,瞪着任雨泽说:“你自己交代吧?不要让我动家法。”

任雨泽呵呵的笑,说:“书记和你开玩笑呢,傻丫头,这都看不出来。”

云婷之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她对任雨泽那是了解的透透的,任雨泽很多表情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云婷之一眼就知道其中的含义,现在见任雨泽如此模样,云婷之暗叫一声“糟糕”,自己这玩笑有点大了。

她就说:“可蕊啊,那时候不要说仲菲依,连洋河县卖菜的大妈都想嫁给他呢,任雨泽当时可抢手了,不过最后谁都没得逞,便宜了你个丫头。”

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说:“我就是拾废品的啊。”

云婷之看转移了江可蕊的注意力,也就笑了,本来她还打算让任雨泽现在把仲菲依也叫过来的,一看着架势,也不敢开口了。

她们几个人就一面闲聊,一面喝着。

云婷之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这么兴奋了,喝了这么多酒,摸着脸都有点烫手,心里飘飘的,这大半年来,家庭变故的伤感,悲戚,几十年曲折的经历汇成一种说不清的意绪在心里翻滚,搅拌着,缠绕着,今天她都放开了,好久没这么快乐了,她象一条晾在沙滩上的小鱼,忽然的涨潮让她游回了愉快的水中。

江可蕊也是一样的,她今天喝的也多,摸着有些发热的脸,她感觉就在一天之前,自己的生活还象一座衰微的古堡,现在那久已锈蚀的大门,突然咔咔地响了,开启了一条缝隙,透过那门缝她似乎看到了向往的森林,弯曲的小径,碧绿的草地,流淌的溪水,远处淡蓝色的山峦。

任雨泽呷了口酒,转动着杯子,感慨的说:“生活有时候给我划了一个圈子,说它是命运也行,问题不在于我能否跳出那个圈,而是我要在我的圈子里有所作为,动脑子,艰苦用脑,绞尽脑汁去寻找生活的空隙,象接榫,把生活安排得严丝合缝,很累啊。”

“吃菜!”云婷之给任雨泽加了点菜,自己端着小碗一匙一匙地喝汤。望着对面这个男人,她心情很复杂。

但细细的品味了任雨泽的话后,云婷之拧起了眉头,说:“雨泽,我感到你怎么有一种很消沉的情绪啊,这样不好,特别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

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被子,笑笑说:“很快,我就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了。”

云婷之眼光一闪:“什么意思。”

任雨泽带着一点醉意和**不羁的表情说:“我要离开这个圈子了,我准备辞职,和可蕊一起好好的生活,远离纷争,远离斗争。”

云婷之就看着江可蕊,她从江可蕊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和犹豫的神情,她又转过头来,看着任雨泽,说:“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不是醉话?”

任雨泽摇摇头,说:“我没有醉,今天喝的并不多。”

突然之间,云婷之一下站了起来,使劲的放下了手中的碗,指着任雨泽说:“因为你受到了一点挫折,因为你降了半级,你就自暴自弃,开始埋怨,开始退缩了,你还是不是过去那个任雨泽,你还是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你懂吗,就算死也要屹立着死。”

云婷之因为情绪有点激愤,脸也涨的更红了。

任雨泽从来都没有见过云婷之发这样大的脾气,他有点措手不及,但任雨泽的心里却是痛苦的,他也不想离开自己为之奋斗和努力的事业,但自己海鱼其他选择吗?

任雨泽有点沮丧的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云书记,你不要生气,我是辜负了你的希望,但我的离开并不是因为降级的问题。”

“不是?那你说一个理由出来,你也可以编,只要你自己感觉到编的像。”

任雨泽苦笑了一下,说:“在你面前,我从来不说假话的,这你也知道。”

“那就说真话吧?”

江可蕊看到任雨泽很为难,就说:“云书记,雨泽是要陪我到北京去,他想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些年来,我们分多聚少,我们想要过平静的生活。(138看书520xs。co文字)”

云婷之有点惊讶的问:“你要调到北京去?”

“是的,手续都跑得差不多了。”

转过头,云婷之冷冷的看着任雨泽说:“我和丈夫也一直没在一起,现在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不错,老公和妻子是应该在一起,那看来我也应该下去陪他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任雨泽还是第一次听到云婷之的丈夫去世,他张大嘴说:“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的事情,只有很少的几个亲戚知道,我们先不要说他,先说说你,你为了自己短暂的幸福,就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吗?你说过,你要做个好官,要为老百姓做主,要成为国家的栋梁,难道那都是骗人的话。”

任雨泽也痛苦的摇摇头。

“任雨泽,连你自己都在摇头,但你现在却要违背你的誓言,你已经尝到了权利的诱~惑,你这一生注定是再难摆脱了。离开了权利,你就会快乐吗。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东西。”

云婷之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江可蕊,又说:“可蕊,你糊涂啊,你真的认为他和你长相厮守你们就会快乐吗?你错了,任雨泽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离开了这里,他此生永远都不会再幸福的,他会懊恼,悔恨,到最后或许他会再无生趣,你得到的只能是一个充满了伤心的躯体,你愿意你们以后几十年都这样过吗?”

云婷之端起了面前的酒,一口喝掉,又说:“你以后会尝到面对一个万念俱灰,萎靡不振的人痛苦,那个时候,你们的婚姻,对还有你们所谓的爱情都会被这样的悔恨侵蚀,你们会唉声叹气的过一百辈子。”

江可蕊看了任雨泽几眼,她希望任雨泽说说他的想法,让云婷之明白。但任雨泽像是已经让云婷之给骂懵了,他坐在那里呆呆的,一句话都不说。

江可蕊只好决定自己来给云婷之解释解释:“云书记,其实雨泽这些年过的也很烦恼的,所以........”

“所以就要隐居,就要做悠闲之人,你们啊,算了,我也不想说太多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说完这话,云婷之拿起了自己的手包,招呼都没有对任雨泽和江可蕊打,离开了包间,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她眼中噙着泪水,她也不想责怪任雨泽,因为她看到了任雨泽心中的不舍。

任雨泽和江可蕊都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们也没有送云婷之,云婷之的话像鼓槌,一下下的砸到了任雨泽和江可蕊的心里,有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离开官场,真的也会成为自己永远的伤痛吗?

任雨泽在思考?江可蕊也在思考........。

包间的门没有关上,大厅里响起温柔飘渺的旋律,如春风吹拂海面,又如母亲张开温暖的怀抱。

“好美的曲子啊!”任雨泽长吁了一口气。

江可蕊也抬起了头:“古诺的《圣母颂》,如果有大提琴协奏更好听。”

两个人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中,而后,江可蕊说:“你不必辞去工作”。

“但是.........”

“雨泽,没有但是,我决定了,我不去北京,我到新屏市去。”江可蕊说的很坚决,她宁愿自己有点遗憾,也绝不能让任雨泽终生抑郁寡欢。

任雨泽的眼前闪耀出了一片的金光,他心花怒放,他的眼睛也笑了,嘴也笑了,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心在飞,阳光拨开他的笑脸,像是江可蕊在他心里抚动那快乐的琴弦,他的思绪舞起来……

江可蕊也泪眼婆娑的笑着,她看到了他高兴的压抑不住的样子!看到了任雨泽心里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自己的心头!

任雨泽兴奋的站起来,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包间来回走动着,晃得江可蕊头晕,江可蕊说:“你就不能坐下吗,至于这样高兴吗。”

任雨泽就一下走到江可蕊的后面,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江可蕊,不管三七二十六的吻了起来,任雨泽侧身抱着江可蕊,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像盛开的桃花,在江可蕊闭着的眼睛里仍流出晶莹的泪,这是喜悦的泪?兴奋的泪?忧伤的泪?

任雨泽轻轻地摩娑着江可蕊的头发说:“可蕊,我爱你!”

这个时候,任雨泽的心中荡漾着感激和幸福,他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自己原来更多的是被她的青春魅力和率直性格所吸引,那么,现在他明白,这个姑娘以后能够一辈子吸引他的,更重要的是她那颗纯真的心和朴实的胸襟。

江可蕊让自己清晰了一点,嘴里羞涩的嚷着:“放开,放开,你这疯子,一会服务员来了。”

任雨泽才不管那些呢?他使劲的亲了好一会,才住手,奥,是住嘴。

江可蕊喘着气,恨恨的说:“疯子,疯子。”

任雨泽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动不动了,江可蕊用肘子撞了一下他说:“发什么神经呢?”

任雨泽突然说:“我们现在就到云书记家里去,她很生气,我们应该让她知道这个结果。”

江可蕊也笑了说:“对,反正还没吃饱,让她给我们弄点吃的。”

任雨泽摇下头说:“你比我敢想啊,让一个省常委给你做饭,有魄力。”

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

云婷之住的地方任雨泽是知道的,过去也曾今来过那么一两次,在过去任雨泽很不愿意到云婷之家里来,一个是他无法面对云婷之的丈夫,在一个任雨泽一到这里就会想到云婷之和老公在床上翻滚的情景。

他们出去打了个车,也没有给云婷之电话,就一路杀了过去。(这个‘杀’字是方言,就是跑过去的意思,但这个方言谨记,不要到北京说,有两个四川人就因为在北京说:我们今天杀到天安门广场去。最后让群众扭送到了派出所,推测他们是恐怖分子。)

云婷之居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末的老居民区,房子都是火柴盒,秃的连房檐都没有,本来云婷之是有条件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过去一直在临泉,所以也没顾得,后来丈夫去世了,她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住在这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感受到丈夫的陪伴。

任雨泽和江可蕊七扭八拐地找到云婷之的家,楼洞两个门,那个牙黄色的门就是云婷之家,门下放着一块色彩艳丽的塑料脚垫。任雨泽和江可蕊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一样,互相做个鬼脸,任雨泽按响了门铃。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他们担心起来,会不会云婷之还没有回来,到别处去了呢?

两人正在疑惑,“哗啦”一声,门已经打开了,云婷之很诧异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说:“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也不打电话,想吓死人啊。”

显然的,云婷之的气了消了,她只是很奇怪,任雨泽两口子怎么会来找到自己家里了。

“我们想来看看你。”任雨泽说。

“我们还想蹭点饭。”江可蕊说。

云婷之很迷茫的看看他们,说:“搞不懂你们。来来,请进来吧。”

云婷之身上还带着围裙,伸手弓腰请她们进屋。

外表一般的老式房子,内里却宽敞明亮,看来云婷之变多了,也会收拾房子了,她们被让到客厅,音响还开着,一曲柔和美妙的轻音乐顷刻弥散开来。

因为丈夫喜欢音乐,云婷之也多少受点熏陶,能品出这音响的档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放点音乐来听。

今天本来她很不愉快的,但回来之后有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自己当时做的有点过份了,自己虽然恨铁不成钢,任雨泽让自己失望了,但自己的怒气好像更多的是对着江可蕊发的,怪她没有支持任雨泽的事业。

但自己凭什么去怪江可蕊呢?也许是自己心里还有一点对任雨泽难以割舍的情怀。

云婷之自怨自艾了一会,慢慢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肚子还是饿的,刚才就喝了一些酒,说了很多话,菜基本没吃几口。

她笑笑,就准备自己弄点吃的,还没动手,就见到了任雨泽着两口子。

云婷之说去做几个菜,让任雨泽陪着江可蕊先坐一会。

任雨泽和江可蕊参观了一下云婷之的房间,发现云婷之这里好多的藏书,那个雅致的小橱占据了整个一面墙壁,中国四大名著,《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百年孤独》等中外文学名著都是精装本,整齐地屹立在书架上,还有历史和哲学书籍,《史记》、《资治通鉴》、黑格尔的《小逻辑》、萨特的《存在与虚无》。

此时,小窗户的窗帘把小书屋的光线遮掩成淡蓝调子,写字台上的飞天石膏像让人感觉那么柔美,静谧,江可蕊的心里倏忽产生了在家的亲近感。

随着云婷之一声开饭了,任雨泽和江可蕊回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和餐具,白玉瓷碟碗和有着细致花纹的银筷子、调羹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内行和考究。烹调的菜肴红黄绿白黑煞是好看,还摆放了三支高脚杯。云婷之说:“今天给你们两个露一小手,做个鸡尾酒。”

任雨泽和江可蕊有点惊奇地看云婷之鼓捣。

云婷之端出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有两瓶葡萄酒还有果汁、冰块、牛奶、柠檬、樱桃等配料,她站在那里,手里拿个不锈钢的东西哗啦哗啦摇动着,象化验室的化验员搞药物试验,又象魔术师变魔术,两只灵巧棕色的大手迅速而有节奏地舞动着,一会儿,三杯鸡尾酒象三朵鲜花开在餐桌上。

云婷之指着一杯下青上白的酒起名字叫“独钓寒江”;又指着一杯下黄上红的酒称为,“迎春满山”;最后指那透明的紫红、绿黑、橘黄三色酒让任雨泽和江可蕊起个名字,江可蕊想了想说:“叫个三仙对酌吧!”

任雨泽接茬说“咱们现在就是这三仙啊!”

于是三个神仙就频频碰起杯来。

任雨泽还是很不可思议的,没想到云婷之还有这一手,他说:“云书记,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会摆弄这洋玩意。”

云婷之说:“年轻时候我什么都想学,后来步入了官场,什么都不敢弄,唉,只有在家里偷着试试了。”

任雨泽也点头说:“是啊,官场让人失去了很多,但它的魅力有是如此之大,让人难以割舍。”

云婷之就一愣,什么意思,莫非.....云婷之说:“你既然如此认为,何必草率决定。”

任雨泽笑了,说:“你的一席话对我来说如醍醐灌顶,我要感谢你。”

“怎么,难道你们......。”

“可蕊决定不到北京去了,她和我到新屏市去。”任雨泽忍不住,说了出来。

云婷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亮,她一下就拉住了江可蕊的手,另一支手也在江可蕊的手背上拍了拍,说:“谢谢你,谢谢你,委屈你了。”

江可蕊说:“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让我认清了什么才是我心中最想要的,我不能让雨泽终生生活在懊悔和黯然伤神中,我要他快乐,这样我也才会快乐。”

“不错,不错。”云婷之的心情也大好起来了,她的话语也多了,先说鸡尾酒的来历,说这种东西不单纯是喝酒,已经成了艺术品。

江可蕊插话说:“西方人喝鸡尾酒很讲究的,象自由古巴、红粉佳人、尼克拉斯加、教父等著名鸡尾酒都是有固定的配方,连冰块的溶解度都要求很高。问云婷之的做法依据什么。”

云婷之笑笑说,“我是无宗无派,中西结合,既然是艺术就应该创新,自家的条件不可能有酒吧便利,咱就因才而做,追求的是新鲜、热闹。喝鸡尾酒,其实就是欣赏一件艺术品,或者更简单的地说是在寻找一种感觉罢了。”

江可蕊喝到嘴里感觉味道还真不错,点点头说,“还行!”

任雨泽几口就喝得杯子见了底,云婷之问味道如何?任雨泽眨巴眨巴眼,“没顾上品!”

江可蕊说:“你这叫牛饮!”

云婷之又大讲中国的吃文化,细致地描述了桌上每道菜的来历和讲究。确实,桌上的菜肴没有一个是名贵山珍海味,但都做出了花样,做出了新意,她指着盘中的一个碧玉的圆盅,盛满玉丝,说叫“冬瓜燕窝”,全是冬瓜做的,用配好的汤料一煨就有燕窝的意思了。

任雨泽和江可蕊吃得兴味昂然,江可蕊也是从小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从未在这种气氛中用餐,这麽有趣,这么悠闲。三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都喝得红霞飘腮。后来任雨泽和江可蕊告辞离开了,云婷之一个人坐在客厅来,默默的响着心事,想着,想着,云婷之就在脸上露出了很无奈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今天奥凸了,自己是又一次的被任雨泽这个狡滑的家伙给利用了,任雨泽自己也不想离开官场,但他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妻子放弃到央视工作,于是,他利用了自己,让自己今天间接的来帮他说服江可蕊,对,没错,一定是这样,我只要一看到他那坏坏的笑容就应该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江可蕊也越想越不对,江可蕊也不是一个愚笨的女人,而且她对任雨泽也是非常的了解,她就想,为什么任雨泽从来到省城都没有呆过自己去见云婷之,而这次就偏偏要带上自己?为什么任雨泽在云婷之说出那么多对她失望和气愤的话之后,任雨泽一点都没有太多的意外和内疚?

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么,仔细的想想,自己是不是中了任雨泽的圈套呢?

江可蕊在电梯前就停了下来,问:“任雨泽,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任雨泽听的云山雾罩,一头的雾水,说:“什么故意的。”

“哼,你就没有打算离开官场,你今天是让云婷之在给我上课。”

任雨泽忙说:“不会吧,你怎么想的这么多啊?我也没想到云书记会说那样的话。”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给她解释,也不说说你的想法和理由。”

任雨泽摸摸鼻子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云书记发这样大的脾气,我当时就懵了,感到脑袋里面是一片的空白,所以很多话都忘了说。”

江可蕊才不相信任雨泽会懵,他蒙别人还差不多。

但反过来一想,这件事情其实这样解决也是挺好的,不是吗?难道自己真的愿意去那个什么央视吗?自己真的愿意和任雨泽天各一方,难以朝夕相处吗?肯定不是的,在说了,央视那里面藏龙卧凤的,没有天大的关系,在那里面自己也就是一个跑堂的。

而且自己最头疼任雨泽这种撞懵吃象的样子,他就像一坨滚刀肉,和他也扯不清个是非曲直来,江可蕊只好罢了。

两人回到了公寓,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任雨泽这两天是饿狗落到粪坑里——饱餐了几顿,现在一时也没有了战斗力,两人坐了一会,江可蕊就说:“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到哪去?”

“不告诉你,跟我走就是了。”

任雨泽也就二话不说了,站起来准备走。

“知道我带你去哪吗,就准备走了?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不怕!你卖我,我给你数钱。”两人都笑了。

江可蕊开车带着任雨泽出了省城的城区,一直往北走,渐渐的就到了郊外,一路上任雨泽也不问去什么地方,他有点疲倦了,靠在了座椅上眯着眼假寐着。

江可蕊就挑了一首很抒情的歌曲放着,一面开车,一面不时的幸福的看一眼任雨泽,两情相悦才是真真的快乐,这些天来,自己其实也过得很累,很难受,现在好了,以后自己就要永永远远的陪伴着他,每天可以看到他,不用思念,不用惆怅,多好啊。

车还在奔驰着,最后他们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僻静的旅馆,老板娘眼神活泛,殷勤地安排好他们的住处,又安排他们冲澡。

任雨泽这才知道,江可蕊带自己到了一个温泉小旅馆。

任雨泽心里也很高兴的,他记起了自己和江可蕊在洋河县的时候,两人一起洗温泉的那美好时光了,看来江可蕊也是没有忘记那浪忙的时刻,今天她要带着自己重温一次。

一个十六七的女孩走了进来,说:“我带你们到后面温池去吧。”

女孩长的很清新,就像外面刚刚长出的嫩草一样,看上去水灵灵的。

女孩带路来到店后一个露天小温泉,周围树丛掩映,地面是鹅卵石铺地,一尘不染,任雨泽和江可蕊都穿着宽大的浴衣,履着拖鞋也踢踏踢踏跟着走。

任雨泽一身灰白条相间,江可蕊是粉色的还有绣花。

泉水蓝汪汪的,清澈见底,一股硫磺味。那个女孩把一木托盘放在泉边,托盘里放着粗瓷的酒壶和两个小碗,碗里各盛半碗微黄的烧酒,女孩说这是当地人用玉米自己酿制的烧酒,劲很大,但口感很好,一点都没有勾兑过,女孩微笑地伸手示意他们可以泡了,然后礼貌地躬身退去。

望着泉水,任雨泽冲江可蕊做了个鬼脸,示意脱衣服,江可蕊脸腾地红了,任雨泽哈哈笑了,三下五除二就脱个精光,哧溜陷入水中。

“啊哦!好舒服!”任雨泽在水里夸张地惊呼着。

江可蕊还是担心这大白天的,还是露天的池子,万一来人怎么办?她就索性坐在池边望着任雨泽说:“毛孩儿!”。

任雨泽下面的毛发浓重,水里的阴~部也是一丛黑水草,在水里像海带一样漂浮着,任雨泽呷了口酒,惬意地闭上眼,“天堂啊!快下来泡汤啊!”

江可蕊微咯咯笑,“泡汤,你是什么料啊?涮白条吧!”

望着任雨泽舒服的样子,江可蕊心里痒痒得想下水,说:“你闭上眼睛!”

江可蕊腮红飞飘。

任雨泽说好,就老实地闭上了眼睛。听着江可蕊窸窣脱衣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睁眼一看,只觉眼前一亮,一缕雪白的光闪,江可蕊的身体很白皙。如果年轻女孩的身体是万物生机的春日,那么成~**性的身体则是硕果累累的秋天,江可蕊丰腴而匀称,温婉而光晕。

任雨泽游过去,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她娇羞地缓缓没入水中,任雨泽遗憾自己不是画家,这江可蕊的入浴图,该是多美的画作啊!

江可蕊用一条白浴巾围住身体,两人抄起小碗对酌起来,这酒口感很好,很醇厚,不猛烈,但是有后劲。

肉~体的舒适再加上心中一股热流熨帖,仰望蓝天白云悠然,周围丛林绿黄红色彩有序而交错,如一副水墨画,一两片树叶落到水上,如小舟飘零,江可蕊用纤指撩水驱戏弄小舟。

任雨泽知道江可蕊还是有点害羞的,在一个,她也算的上是北江省的一个小名人,平时就很注意在外面的形象,为了让她放松起来,任雨泽就东拉西扯地谈日本北海道温泉的著名,谈欧洲异**浴,还有现在最流行的天体海浴,似乎想要找点根据,支撑着两人出格的玩法。江可蕊显然很兴奋,面如桃花,眼睛像黑水晶,不时用手臂揩拭额头的水珠,也给任雨泽揩拭,任雨泽就得寸进尺地凑过来。

江可蕊在水中划了一下,说:“小心雷区!”酒至微熏,两人都有些燥热,她瞟了他一眼,他一下子抱住了她,把头埋在那柔软的温柔之乡,她闭上了眼,睫毛上的水珠闪动着,蓝天白云也在微细中转动.....。

他们没有心情来泡了,很快两人就回到了让人温馨的小屋,两人都**四溢了,任雨泽把**的江可蕊抱的紧紧的,江可蕊咬着手指,任由任雨泽摆布。

江可蕊雪白的胸脯一览无余,两个**两片红晕,鲜润而坚挺,弥散着淡淡的香气,床很宽大,雪白的身体~裸~陈在任雨泽面前,他探身亲吻着,颤抖中脱去浴衣,空气里散播着不知哪里的花香,一切都这么美好。他用舌~尖轻吻着她光~滑骨感的额头,湿漉漉的眼睛,秀挺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丰~盈的酥~胸,然后顺身体的中线往下深探,微凹的肋廓,微隆的小腹,三角之地绒绒的,稀疏柔软,他侧过面颊贴着轻轻磨挲,嗅到了一缕清幽之气,从那生命之门烟岚一样地飘浮,**般让他有些昏晕,他象小牛在山泉边,贪婪地伸出了舌头,汩汩山泉流泻了。

她啊啊地发出了声音,如求偶的鸟鸣,他掮起那雪白的双腿,瞬间合为一体.......。

任雨泽在省城待了三天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任雨泽告诉江可蕊,自己回去就给市长和书记反映一下,让他们帮着给江可蕊安排一个适当的工作。

江可蕊自己也说,随便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只要能天天见到任雨泽就成。

再后来,两人就依依不舍的分别了,任雨泽看着身后一直伫立的江可蕊,心中也是充满了眷恋,他感觉这次的省城之行很不错,收获也是很大,不仅和江可蕊和好如初,还让仲菲依答应了拨款的事情。

想到拨款,任雨泽就想到在昨天仲菲依那个很不好意思的电话,在电话里,仲菲依说那天自己喝醉了,好像还吐了,都是任雨泽收拾的,她很感谢。

任雨泽就说:“这有什么关系呢,你忘了在洋河县的时候啊,有一次我喝醉了,也是你帮我收拾的,还帮我洗了臭袜子,呵呵,现在总算是扯平了。”

仲菲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那袜子臭的,唉,明明就是一个临泉市的土人,偏偏还有一双香港脚。”

两人大笑一通。

任雨泽微微的笑了笑,看着前面车窗外笔直的道路,心中也很奇怪,自己现在为什么老是喜欢回忆过去,难道这是衰老的表现吗?

他说不上来,反正最近这大半年的,自己总是喜欢回忆,或许吧,是因为自己在洋河那段时光是自己最美好的时光,一霎那,任雨泽就想到了华悦莲,好几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过的还好吗?

任雨泽就东想西想的,坐了一路,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帮他打发了这好多个小时的旅途寂寞,到新屏市的时候,天也黑了,车就把任雨泽一直送到了竹林宾馆。

任雨泽带着司机在宾馆的餐厅叫了几个菜,吃了起来。

竹林宾馆总经理龙惠鹏鬼使神差般的到餐厅来了,一见任雨泽在,那一下又兴奋起来了,不是喊着加菜,就是说让上个汤,见任雨泽没有喝酒,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弄了一并酒来,坐在任雨泽身边,看着任雨泽吃饭,那个话啊,就犹如长江之水一样,滚滚而来,滔滔不竭。

把个任雨泽烦的啊,可是说也不好说,明明知道人家是在巴结自己,讨好自己,你想说点什么也不要意思啊,那就只能听吧?

这顿饭任雨泽吃的真是毫无乐趣,司机是知道任雨泽的习惯的,但司机也不好说,只是偶尔额抬头看看任雨泽,和任雨泽相视笑笑。

任雨泽只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但效果还是没有多少,吃完饭总经理龙惠鹏又跟了回来,又是那老一套的呵斥服务员,一听说任雨泽想洗一下,他就亲自到卫生间给放水。

放水就放水吧,他还不断的在池子里试着水温,手上试下还怕不准确,还要弄点水在自己的额头上试试,生怕烫坏了任雨泽。

任雨泽暗自摇头,直到水放好,这龙总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任雨泽的房间,他总不可能看着任雨泽光**吧?两人又没有基情,对不对?

任雨泽美美的躺在浴池中,让暖暖的温水泡着,想要解除自己这几天的疲乏,但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放屁都能把脚后跟砸疼,正在任雨泽泡的好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擂门声,是擂门,不是敲门,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多见的,一个副市长的门有人敢如此无所顾忌的擂,这倒是很少见的事情。

任雨泽心中疑惑着,该不会是宾馆失火,或者发生地震了吧?他不得已,站了起来,用浴巾随便的把自己围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就见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疯了一样的到房间四处找寻一圈,就这么大个地方,能找到什么,但这些人一点也不气馁,打开了柜子,钻进了卫生间,还有一个人很不放心的趴在地下,往床下看了一会,最后都停止了动作,看来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有。

任雨泽一点都不急,没什么好紧张的,这进来的几个人都穿着警服,只要不是打劫和绑架的,有什么怕的,自己指需要等待,等待他们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

任雨泽拿起了桌上的一包烟,自己取出一支,点上火,冷冷的看着他们几个,坐了下来。

这几个人也感到有点尴尬了,其中一个黑黑胖胖的中年警察,一只手掐着一支点着了的香烟,肥硕的身材摇晃着正向任雨泽走过来,他脸庞浮肿,双颊下垂,但眼睛又圆又大,两眼之间的鼻梁上有几道横纹。

任雨泽感觉到,这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了,但对于警察肩上的那些杠杠,道道,星星什么的,任雨泽其实是看不太懂的,也不知道这人算个什么级别。

这人走到了任雨泽面前,似乎一点都没有对刚才这样荒唐的举止内疚,他下巴一抬,对任雨泽说:“你是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抓逃犯吗?”任雨泽不动声色的说。

“这是我们的公务,你管不了吧?快点,身份证。”

“既然是检查,我也想看看你们的搜查证,当然,我估计你是没有,那就把工作证让我看看,这不会也没有吧。”任雨泽调侃的说。

这人有点紧张了,他从任雨泽的气质上看出来这人不是一般的人,看样子不想生意人,你看他没大肚子啊,也没有生意人那种献媚,胆小的表情,该不会是哥领导吧?

领导?一想到这里,这个黑胖警察就有点发虚了,不过很快的,他也不太紧张了,这就是三十来岁的一个人,就算是领导,也大不到哪去,给他个乡长了不起了。

所以这黑胖警察的腰又挺直了,说:“没看出来,你还什么都懂,算了,我们还要执行任务呢,就不耽误了。”他转头又对身后的那三两哥警察说:“来思勾,走。”

刚一转身,就听到任雨泽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说:“你就这样走了啊,一没出示证件,二没说清缘由,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这胖警察就站住了,转过身来,也嘿嘿的一笑说:“怎么?难道你还要请夜宵啊?我告诉你,耽误了我们公务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任雨泽啪的一下,就拍了一下桌子,说:“你什么公务?说出来,我看看我能负不负的起这个责任。”

这胖警察有点吃不准了,小子明明看到我们是警察,还敢如此嚣张,只怕真有来头,他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工作证,说:“让你看看也不打紧,我是市治安大队的副队长,我们在抓嫖,抓赌呢。”

任雨泽没有说话,接过了那个工作证,上面有这个胖子的照片,还有职位,姓名。

不错,是个副队长,名字叫武平。

“你是武队长?”

“嗯,是的,你身份证呢,也拿出来看看?”这武副队长越来越感觉到任雨泽的气势有点压人了,不要看人家就系着一个浴巾,但那种从容淡定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学来的,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虚张声势一下,看能不能吓退对方。

任雨泽笑笑,刚要说话,就听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宾馆的龙经理一头冲了进来,嘴里喊着:“任市长,任市长,你没受惊吧。”

任雨泽摇摇头,说:“还好啊,我一没赌钱,二没窝赃,所以警察同志也没拷我啊。”

龙经理就走到了这个武队长的面前,说:“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连任市长的房子你们也能冲进来,真是勇敢啊,”

这个武队长早就有点傻了,刚才龙经理一声任市长叫的,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日啊,自己今天怎么检查到这个地方来了,他在一想,完全明白了,自己算是中了套子了,难怪刚才龙经理一直说三楼不能去,不能上去检查,那样子真像三楼有什么问题一样的紧张。但我们上来了他半天也不跟来,这本来就不是他过去的习惯,原来是在这里等我的。

他气愤的指着龙经理说:“你怎么早不说这是任市长的房间,你.......”

龙经理就很是幸灾乐祸的的一笑,说:“我在刚才就说了,三楼不能上来检查的,你非要上来。”

但这个龙经理笑的有点早了,他小看了任雨泽的智慧,也太低估了任雨泽的细心,任雨泽已经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点问题,既然刚才他就说了不让人家到三楼检查,他为什么现在才来,他想要借刀杀人,应该是他和这个武队长又很多的过节,所以有意让这人难堪。

但问题是,这个武队长为什么会上当,他要是在故意给宾馆找麻烦吧?一个涉外的宾馆,他们这样不是在有意捣乱吗?

任雨泽眯着眼,想来想,他不愿意就这样匆忙的表态和决定这件事情如何处理,他需要一个让事态冷却的时间,他说:“这个工作证我先扣下了,明天你到政府我的办公室去取,我现在要休息了。”

这个武队长嘴张了几次,但还是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着头,退出了任雨泽的房间。

龙经理眼里含着笑,也准备离开,任雨泽喊住了他:“龙总,你等一下。”

龙经理就站住了,等这几个惊慌失措的警察离开后,他很殷勤的关上门,表现的自己和任雨泽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过来说:“市长叫我有事啊。”

任雨泽说:“你和这个武队长有仇?”

龙经理一惊,忙连连的摆手说:“没有,没有。”

任雨泽闪了一下眼皮,他也不想点破他的伎俩,这种事情任雨泽见过的太多了,所以见怪不怪,又问:“他们经常来宾馆这样检查吗?”

这一说就说到了龙经理的心头上,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唠唠叨叨:“可不是吗,这武队长三天两头的过来检查,对我们的生意影响很大,你说说,老是他们这样瞎闹,以后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呢?”

任雨泽邹下眉:“奥,他为什么这样?”

“说来话长啊,简单的说吧,他几次暗示我们给他好处,还动不动的带上朋友来免费吃饭,刚开始我们能受的了,给他免了好多次单,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连亲戚朋友到这吃了他也打电话要求免得,最后我就顶了他几次,这就把人家得罪了,现在隔三差五的就来抓赌,抓嫖。”

任雨泽眉头邹了起来,说:“抓住过吗?”

“唉,几乎每次都有收获啊,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经常有些外地人来,听说我们是政府招待所,感觉安全,所以也有带情人来开放过夜的,但这问题那个酒店都有啊,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这任雨泽当然也是知道的,自己过去就和别的女人开过房间呢,何况是一些生意人。

龙经理就说:“现在倒好,抓住一个就是几千元的罚款,他那收入很高,我们这里生意越来越差了。”

“你怎么不向上面反应一下?”任雨泽很奇怪。

“我都反映了多少次了,没人管啊,对面派出所我也去找过,但派出所也没办法,说这是市里的治安大队,他们不好插手。要不任市长你过问一下吧,再不然以后这里就真没生意了。”

任雨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公安局这一块自己也管不了,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也确实是这个武队长在找事,就算真的查赌,抓嫖,难道还用你一个副队长亲自带队,真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了。

任雨泽挥挥手,让龙经理离开了。

任雨泽一支手拿着那张工作证,在另一支手的手心里拍着,思考了一会,他感到这其中可能还有另外的一些什么东西在里面,这件事情有点反常,有点不和常理,自己要稍微的谨慎一下,多了解之后再坐定论。

这个小插曲没有对任雨泽影响太多,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这一觉睡的真好,等天亮的时候,任雨泽精神和精力都又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他今天的事情很多,所以一刻也没有赖床就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到了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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