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文学混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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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转，是一间掩映于竹林中的陋室，有一中年男子抚须笑吟：“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终南山脚，一位老者背着竹筐，筐里稀稀拉拉散放几株野菜，老者浑不在意，只悠悠出声：“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钟南山的另一边，有侍从扔出一筐书稿，立即被人一抢而空，书稿主人得知也只是笑笑，吹干自己刚刚书写的墨迹，上书：“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那哀婉的乐声已经慢慢变得轻快，却又随着这一幅字变得激昂起来。

有诗人对月举杯，又一饮而尽，长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有人临死前还在嘱咐儿孙：“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缓缓垂下的是干瘪无力的手掌，闭不上的却是含恨的双眼。

月下的军营中，有人且醉且吟且挥剑：“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后，又利落的收势，长剑入鞘，却仿佛激起诗人的万丈豪情：“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也有面色不预的女性，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某个寒冬的草堂，诗人望着漏风的屋顶和冷硬如铁的被衾，紧皱眉头，想的却不是自己：“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乐声在最激昂一刻戛然而止。而后又重新缓慢流淌。

点着花钿的倾城宫妃漫步在宫廷内，酩酊大醉的诗人半眯着眼，形容美人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一尊神女像前，年轻的男人看得痴了，他边为神女作画边道：“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月下的长安，诗人独倚高楼，想着远方的妻子是否也在想自己想得睡不着觉呢，他们的小儿女却还不懂得大人的心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玉臂清辉寒。”

有少女坐在窗边托腮，想起自己游玩是贪欢，一时忘了回家的路，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鸟儿鸟儿，可别怪我扰了你们的清净。

也有男子患得患失地徘徊在河边，河滩对面就是他的所爱，他却不知怎么靠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收束在一起，化为一声长长的喟叹。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有人登上城楼，却觉得天地浩大，不知前路。

一曲终了，画面也渐渐暗下去。

俞悦特意没开弹幕，看了一遍纯享版。

她重播了一遍视频，这次开着弹幕，和直播间的观众一起看。

历朝历代的人看到视频简介，明白这是后世的人在扮演他们，觉得新奇而又有趣。

李白觉得今晚的酒都没那么苦了，当即诗兴大发，遂在弹幕作诗。迷弟杜甫有样学样，也开始献出墨宝。

其他人一看这不行啊，李杜都下场了，于是开始跟队形。苦了我们的九州老师，垂死病中惊坐起，勤勤恳恳地加班，截图整理准备给学生上课时用。

哪怕日月轮转，时空穿梭，人们还是能顺着文学的脉络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