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人系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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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冬。

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

前院西厢房。

带着压抑的女声,隐隐从西屋窗户传了出来。

一个半大小子垂头丧气的坐在单人床上,正在接受爱的教育。

“李胜利!

初中毕业,已经十七了,也算是老大不小,甭一天天对着墙皮卖呆儿。

没有分到工作,你也得临时找个饭辙,自己挣来的饭,吃着也踏实。

就是不找工作,也不能天天躺着,出去玩也比闷在家里强。

桌上有窝头,一会去吃了,家里的柴火不多了,明天出去划拉点。

你爸的腰还是不好,院里大会你去吧……”

一通发泄完毕,站在门口的女人脚底生风的走了。

小床上的李胜利,回看新妈韩金花的硕大背影,一点也不敢反驳,只能轻轻一叹。

已经熟悉了大半个月,韩金花粗暴的温情,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父母的称呼,就是孩子的晴雨表。

只叫名字,那是日常称呼。

小兔崽子,大概算是昵称吧?

连名带姓,加上高八度的声音,大概、可能、马上就要出离愤怒了。

老妈韩金花如果出离愤怒,等待李胜利的就是结结实实的大脖溜子。

骨架稍大但肉不多的韩金花下手很重,而且还是个急脾气,只动嘴已经相当克制了。

跟四合院里的其他家一样,李家也是男人主外,女人主内。

说白了就是家里只有一个人在上班挣钱。

为了贴补家用,老妈争取到了居委会粘纸盒的临时工。

只是李胜利觉得粘纸盒的营生,有点不适合她。

因为粘到焦躁的时候,老妈多半会来到他的屋子,不是指着鼻子骂他,就是赏他几个大脖溜子。

反正李胜利感觉,粘纸盒的营生对自己的身心健康不怎么有利。

为了免受池鱼之殃,现在叫做李胜利的李胜利。

只能汲起地下已经毛边的老布鞋,紧了紧衣袖锃亮的棉袄,下了还多少带着暖意的单人床。

走到正屋的方桌旁,李胜利借着屋外不多的光线,仔细看了看桌上留的三个窝头。

将带着反光跟裂痕的窝头,紧紧的握在手里,这就是今天的晚饭了。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个窝头显然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但为了身心建康,他只能选一个。

都吃了,韩金花也不会多说什么,少了的两个窝头会被补上。

但结结实实的大脖溜子,会存上一夜,明天一早带着利息,砸的他眼冒金星。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李胜利试过。

一顿饭五个窝头,一家五口一人一个,这是李家入冬之后的定量。

如果蜂窝煤炉子上,借着余火保温的棒子面清粥可以算是食物,那李家的饭还是管饱的。

只是坐在锅里的棒子面清粥,在李胜利看来,不过是带着玉米味道的饮料。

满满一铁锅的清粥,只用了半个窝头的棒子面。

而这点棒子面,只能让清水看上去浓稠一些。

当然,狠狠地灌上三大碗,还是可以暂时解决饥饿问题的。

自从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之后,现在的李胜利,就开始熟悉这个带着艰难的火红年代。

禽满的剧情,对李胜利而言不是太陌生,但这个年代对他而言,还是充满了艰难困苦的。

饥饿这个词有些贬义,但吃不饱确实是真的。

持续半月的时间,一天仨窝头、清粥管饱,饿的他眼里已经带上了绿光。

按照李胜利的记忆,春末到秋末这段时间,李家的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

顿顿可以吃三四个窝头,每月还能沾点儿油腥。

但入冬之后就不行了,在轧钢厂工作的李家老爹,腰上有暗伤,每年到了冬天必然发作。

发作之后,除了老妈的按摩之外,就只有一剂中药,可以缓解李老爹的病痛。

那副中药李胜利熬过,大致看过药材的种类,除了廉价的舒筋活血类药材之外。

还有粟米、粟壳的存在,这显然就是镇痛类的药方。

通过这个镇痛药方,他大致可以知道李老爹的病情,无非腰肌劳损或是腰间盘突出。

这也是困扰许多中年男人的顽疾,遇上不懂行的蒙古大夫,只能凭运气改善。

绝大多数人没有很好的运气,最终会成为困扰一生的顽疾。

能看懂这些,是因为来之前的李胜利,就是中医骨科的主力刀斧手之一。

因为协调不好工作与休闲之间的关系,用过劳死的手段,将自己送到了这个火红的年代。

医者不自医,抽烟、喝酒、熬夜、过劳,明知是自杀手段,乐此不疲却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中医骨科或者说中医伤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工作累而且挣的少。

没有药品、器械的提成,虽说在小医院的科室有鬼手的称号。

但之前的李胜利,依旧是医生收入界的耻辱之一,手法越好,用药越少,挣的也越少,何其悲催?

对于李老爹的这类病情,他要治疗手拿把攥,不用药物,单凭手法他就能极大的改善腰伤。

只是对一个十七岁的初中毕业生来说,这样的手法,好像有极大的不妥。

李老爹的病不致命,他这边也要渡过穿越的惶恐期,熟悉四合院的大致情况。

治疗的事情就被搁置下来,而他这半月的时间,一直在熟悉跟观望。

观望的结果就是,那剂只能止疼的半吊子中药,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种雪上加霜,也直接作用在了李家五口人的肚子上。

因病致贫,他算是切实的感受到了。

这种磨砺在他看来更像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除了想逃离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益处了。

双手捧着温热的窝头,细细的咬下一点,慢慢的咀嚼。

一阵玉米特有的甜香味,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带着灼烧感的胃里,他这才舒服了一点。

挨饿,也是李胜利最近才体验到的感觉。

半月以前的窝头,给他的感觉是难以下咽、口感发苦、粗糙喇嗓子,可这两天却越吃越香甜了。

看着另外两个色泽浅黄的窝头,李胜利摇了摇头。

李家还有两个孩子,他的弟弟妹妹,也是初中生,二弟李建设,小妹李映红。

上学也算是劳动,闲在家里的李胜利,要把新鲜的窝头留给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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