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薛之元两浦反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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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围攻宝庆,杨辅清兵扼景德,咸丰帝心烦,谕谓胜保:近期胜臣抚捻得力,剿洗粤匪,可有良策?

胜保接旨,疏曰:近年,皖境内之贼愈多,几于防不胜防,剿不胜剿。臣等设法抽拨官兵,相度缓急,四路兼顾,军威得以渐振。但必须后路匪势稍松,方可专力粤贼;亦必须饷需稍裕,庶能堵剿兼筹。

东南大势,楚境已就肃清。而贼踞江皖,以金陵为老巢,以庐州、安庆为犄角,以浦口、六合为咽喉,贼合而我分,贼谲而我正。制贼之法,亟宜审势握要,合力并举,未可稍分畛域,坐失机宜。陈玉成为粤逆洪秀全爪牙,凶悍狡猾,贼中称最。上年江北溃营,庐郡复陷,以及三河长城之失,折我良将,覆我劲旅,皆系该匪为首,凶锋所至,几无坚城。陈玉成在贼中总率左右前后各军,自安庆、潜、太、金、和、庐州等处贼众均归调度。数百里外,驰一纸伪檄,逆旅即星飞而至。故缓急策应,军易胜而难败。臣意,当下之势,惟集全军劲旅,围而诛之。陈贼亡,粤贼去一大半矣!

另,据李昭寿密禀,粤逆现守江浦、浦口者,系薛之元。以前,薛之元与李昭寿最称莫逆,今知其投顺授官。又因臣所拨会攻全椒之兵叠挫凶锋,军威甚盛。薛之元遂转念投诚,屡次密遣亲信持书潜赴滁营乞降,情愿作为内应,献出江浦城池,冀为赎罪立功券证。臣等饬令副将阿克敦会同李昭寿,带兵前往,相机妥办。

两浦守将薛之元,乃李昭寿发小。李昭寿降清后,天天撺掇薛之元反了。薛之元难忍聒噪,闭门不见。昭寿遂大放厥词;大江南北,一时人尽皆知。薛之元恐李秀成投杼逾墙,无奈从了。

李昭寿巨滑、无常,薛之元不敢造次,遂将反水意愿分告张国梁、德兴阿。

和春接告急疏:江浦县城系捻首薛之元踞守,城内男妇约二万人,半是乡民裹挟。薛之元陷贼未久,每思归正,正苦于无路可投。经赖镇海因势利导,许以免罪图功。该捻首感激涕零,情愿献城自赎。越数日,令其心腹霍邱县武举罗华清、文生甘名儒,潜至艇船,谒见张国梁,备言悔罪投诚,声泪俱下,并约于献城之后,将家属送至江南。正月二十六日,该捻首薛之元首先剃发,随带十数人至江北沙洲祗候张国梁亲往受降。薛之元回城后,约会滁州参将李昭寿当将全牴岭贼营两座,全行攻毁。

德兴阿亦疏:薛之元,其人向为捻首,投入粤匪伙中,计亦有年,素称狡悍。上年腊底即遣人来营面禀各情,奴才不敢遽信为是,未便冒昧入奏。昨日,薛之元再遣员告禀,实愿顺归,先献江浦县城,再与我军会攻六合。奴才遂饬六合知县张肆孟于瓜埠赶搭浮桥两道,令游击詹启纶率领兵勇二千余人,并常寿马队一起,于二十八日寅刻由瓜埠渡河,前往浦口,与薛之元就近计议。

詹启纶得令,率部赶至江浦,见薛之元、李昭寿正把酒言欢,詹启纶道:薛公一矢多射,引而不发,待价而沽?

薛李同曰:吾等皆为投诚之辈、叛逆之徒,詹兄最先,吃杯酒乎?

詹启纶不应,忿然而回。翌日,德兴阿亲抵江浦,薛之元已携手李昭寿,攻占浦口;张国梁亦率兵北渡,拟自江浦之口,以至九洑洲,一律筑垒开壕,仿照金陵成法,自北沿江扼控。

德兴阿悻悻退踞江浦以北,怅然观望。

和春再奏:江浦、浦口虽经收复,惟德兴阿一军移扎猴子浦地方,未能得力,且近时举动益形乖谬,以致军无斗志,怨谤丛生。若再以江浦、浦口之事,责令守御,倘逆匪尽锐东趋,必又以众寡不敌为词,复蹈上年故辙。金陵城内盗粮屯积可支半载,但能北岸肃清,沿江设险,咽喉既断,据走皆穷,戡定会当有期。

胜保亦奏:德兴阿溃败于前,迁延于后;李昭寿兵逾三万,占浦攻滁,其心勃勃;断非德兴阿所能羁束。

咸丰帝谕令:和春督办江北军务,江北帮办之臣,和春择优委任;德兴阿革职回京,交部议处;李昭寿、薛之元,留军两浦,扼控江北。

两浦尽失,李秀成大惊,咨告陈玉成、李世贤:三相携手,并力东驱,歼除叛逆。

陈玉成不屑,谓刘瑲琳道:秀成秀士身躯,菩萨心肠,安能领兵?去岁,吾欲杀李昭寿,不让;人赃俱获,亦阻;再告薛乃李亲信,勿予两浦,弗听,复又保奏答天豫。病乎!吾就不助!

刘瑲琳道:胡妖林翼新至,楚鄂之妖,更难应付。

陈玉成道:妖之悍者,二李一鲍矣!都兴、多隆二阿骑队勉强可战。

刘瑲琳道:二李已去其一,李孟群者,听闻其部屡屡缺饷,兵勇多不听调。前攻固始,若非李孟群悍勇,固始早下矣!

陈玉成道:李孟群妖,妄战经年,六安城阔墙高,不去驻守;反至官亭小镇蹉跎,这李死期至也。

刘瑲琳道:攻李之时,胡林翼率全军来救,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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