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情报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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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质腐烂的味道，排泄物发酵的味道。

各种各样的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好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组成了边缘区的味道。

下水系统早已因年久失修而损坏了大半，私人搭建的排水管道顺着公寓楼已经掉光漆面的外墙垂下，排出的脏东西将街道弄得污秽不堪。

源夜虽然并没有洁癖，但也算是个爱干净的人，却并没有感到多少不适，盖因他的童年也是在类似这种环境中度过的，那时候他早晨上学最大的困难，就是要避开某位起床时间和他上学时间意外吻合的、总是准时蹲在路边刷牙的大叔吐的漱口水。

当然，后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他以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多睡了十分钟。

运送桶装水的货车从源夜的身边驶过，加厚的车厢钢板上被高能激光贯穿的痕迹异常的明显，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还没有散去，温热的空气伴随着车辆的移动拂过他的面庞，夹杂着有些难闻的焦糊味。

穿着动力外骨骼的押送人员站在车厢的缺口，手中抓着口径大的吓人的枪，黄澄澄的弹链随意的缠绕在插了插板的黑色防弹衣上，看起来不像是在运水，倒像是在运钞。

似乎是感受到源夜投射过去的视线，押送人员向他望来，并示威性的抬了抬枪口。

虽然这种程度的枪械已经难以对源夜造成致命性伤害了，但漫长的非超凡者人生所产生的常识依旧像是钉子一般牢固的镶嵌在他的意识之中，让他的背脊不由的有些发凉。

说来有些奇怪，在边缘区，水居然变成了一种另类的等价物，成为了这里的硬通货之一。

这听起来颇像是某个后启示录类小说的设定，但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说起来却异常的可笑——因为某个官僚的失职，在认定慈善物品的法案中，忘记把水写入名单中了，仅此而已。

但就是因为这一点小小失误，水在不被认为是慈善物品、失去了对于减税或避税的帮助之后，水就被从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组织的物资清单中划去。

就这样，边缘区的人可以从援助组织手里得到食物和衣物，可以得到药品和日用品，甚至连新出的电子游戏和游戏机都可以因为“贫民也有娱乐的需求”这种圣母言论而弄到手，却唯独得不到水。

而住在边缘区的人大抵都是些只依靠救济活着的人，如果救济品中没有的东西，那他们也基本不会有钱去买，毕竟生活用的自来水在这里也是要交钱的，特别是供应商们在知道水没有进入名单后的第一时间，就将自来水的价格提高到仅仅比纯净水低了三成的情况下。

虽然也有收集雨水之类的方法，但量总归是太少了。

就这样，水在这里反倒成了珍贵的东西，就因为某个官僚的小小失误，在2077年超发达世界生造出了一片被后启示录设定支配的地域——听起来确实可笑，但静下来细想之后，却确实会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这都和源夜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并没有能够干涉法案制定的能力，或许以后会有吧，但现在总归是没有的，在没有办法改变的情况下，也就只能好好的利用既定的规则了，比如在他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下。

“生面孔啊。”双脚和脊椎被改造成义体的老人端着土制的猎枪从阴影中出现，用手持式的扫描仪扫过源夜的面庞，“系统中也没有登录ID……”

来这里之前，源夜专门化了妆，不单肉眼看上去变了一个人，脸上打的粉底也是特制的，混有能够干扰电子设备读取他的面部特征的成分——虽然只能对一些异常廉价和老旧的电子设备生效就是了，但好在这是边缘区，老旧和廉价的电子设备才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