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从资本主义萌芽到裹小脚,话题是怎么跳跃那么大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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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点头,心说果然是他们王府的人,就是要比别的大臣聪明一些:

“郑御史猜的不错,虽说按照传统,这女子要在家相夫教子,但是江南一带不同,这采桑养蚕,织布刺绣,总不能让大老爷们去干吧!

臣可想象不出彪形大汉怎么捏着绣花针分丝线!”

“哈哈哈!”

朝堂上顿时一片哄笑,众人心道,北静王还真是个幽默的。

不是他们御前失仪,他们一般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水溶也就是仗着这些大臣高高在上,不知具体的事务,实际上,除了水溶的工厂,这染色、缫丝历来使用男工,唯有育蚕、绣坊之类的地方使用女工,当然,这一点,朝中这些大老爷们是不知道的。

(缫丝也就是将蚕茧抽出蚕丝的过程。)

“由此可见,诸位都忽略了一个群体——女子。

既然工商业繁荣使人丁从土地上流失,那么只要我们让女子走出家门去工厂做工,用更多的女子代替男子可做的岗位,那么就可以让男子打理农田,女子做工,形成男耕女织的景象。

如此也就不必担忧人心不稳,流动性强的问题了。”

有迂腐的朝臣质问道:

“女子就应当在家相夫教子,怎能出去抛头露面,如此真是有辱斯文!”

水溶不会试图说服这种古板之人,百姓只在乎银子,若是都快饿死了,谁会在乎什么斯文。

只是反问道:

“若一个工厂里只用女工,哪里算是有辱斯文?

何况如今江南一带已经有一些女工了,这位大人是觉得她们有错?

不知若是没了女工,大人你身上的衣服又该从哪里来!”

也有人提出质疑:

“工坊的收益那么高,朝廷也无法强制让男丁在家耕地吧,万一百姓一家子都出去做工呢?”

水溶朝着皇帝拱了拱手:

“这就要仰仗陛下了,陛下如今已经派人在江南一带丈量土地,准备开始实施摊丁入亩的政策,如果成了,那么农人的压力会大大的降低。

百姓除了粮食也收入,最苦恼的还有一个问题——劳役。

如果把纳粮和免除劳役挂钩,再加上降低种地需要缴纳的赋税,我想会有更多的人原地选择耕种。”

话题绕回到了新政的问题上去,朝臣们顿时又开始畅所欲言,各执己见。

等到大部分人都发表过意见了,水溶才补充道:

“陛下,就算想要女子走出家门,也不是朝廷下令就能够一蹴而就的。

毕竟如今的风气就是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不会过多的抛头露面,当人在百姓之中不会那么严格。

但是江南一地流行裹脚,所以固然有一部分女工,但是想要所有的女子走出家门,解放更多的劳动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司徒景听到“解放劳动力”再次挑了挑眉,若渊总是有很多新颖的词汇,但是每次都用的恰到好处。

水溶继续侃侃而谈:

“这裹脚的风气是前朝遗留的陋俗,本朝的历代陛下英明,数次下令禁止裹脚,可惜不算强硬,导致民间,尤其是江南一地啊,裹足之风盛行。

臣以为,若要让女子走出家门,就要拿出更有利的措施来制止裹足这种陈规陋习。

比如,选秀禁止裹足之人参与,往后册封诰命禁止裹足之人,给皇子宗室选妻禁止裹足之人,家中有裹足女子的,合族禁止为官等等。”

众人听了水溶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在说江南的粮食问题吗?不是在说工商业导致人口流失的问题吗?

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呢,也没允许女子大规模的抛头露面去做工,北静王这画风怎么就好像这事已经下了定论似的?

而且这女子做工是怎么蹦跶到裹足的?

众位大人总觉得北静王者脑回路蹦跶得太快,他们有些跟不上节奏。

裹足怎么啦,裹足招谁惹谁了,他们不就喜欢把玩个三寸金莲吗?

工作那么累,还不允许有点私人小爱好了?

任谁也想不到北静王绕了那么一个大圈,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对于江南工商业的问题,让女子走出家门的问题,水溶是认真的,但是针对裹脚,给黛玉出气,他更是认真的。

他就是在针对裹脚的人。

那些裹了小脚顺便把脑子也裹上了的不是因为这个歧视黛玉吗?

水溶不止要针对田家,针对他父兄,还要把裹脚的变成被歧视的群体,主打一个小事化大,大事变巨。

所有人里面只有林如海这个知情又了解水溶性子的人,才是众人皆醉他独醒,识破了水溶的用意。

就连司徒景,从来不关注女子之间争风吃醋的小事,所以他也不知道北静王的脑回路能奇葩到这种程度。

为了一点女子间的口角之争兴师动众的折腾到朝堂之上,还能找一个这么冠冕堂皇又正经的理由。

喜欢三寸金莲这种变态的小爱好虽然很多人都有,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可以拿到朝堂上光明正大来说的事,所以此时众人都义正言辞,装的一个比一个更加正人君子。

小脚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不喜欢,没见过!

朝堂上一时半会是扯不出结果的,感觉自己饿了的司徒景自然让夏公公一嗓子结束了这次朝会,然后把水溶薅去说小话。

水溶有些不太情愿,他正准备磨刀霍霍向田鸡,并不想陪着手串帝聊天打屁。

可惜老板发话了,社畜再怎么不愿意也得乐呵呵的过去。

水溶先是和皇帝卖了一波惨,表示自己这些时日是如何辛苦奔波的,几乎日日打马从京里往京郊大营跑个来回,有时候天色晚了还就地住在军营里,另外朝会也不能落下了,都长处黑眼圈了!

司徒景呵呵一笑,皇帝是莫得良心的,这点卖惨,对他来说已经是春风拂面了,京里的社畜们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包括他自己。

司徒景让夏守忠摆上了棋盘,准备偷得浮生半日闲,来一盘棋换换脑子。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绝对是如临大敌,和皇帝下棋可是个体力活。

既不能敷衍输的太快,又不能赢得太过干脆利落。

总是得把皇帝的爽简历在自己的憋屈烧脑之上,牺牲了良多脑细胞之后,快乐的大概也只有皇帝一个。

两个人起承转合、你来我往、纵横谋划,那叫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虽然都不过是水溶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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