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周瑜定计取荆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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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得知鲁肃到来，吩咐远远迎接，把鲁肃接到官署，各自相见，刘备以上宾之礼相待鲁肃。鲁肃说：“江东听说您的侄子去世了，吴侯特意准备了薄礼，派我前来祭奠。周瑜再三向玄德公、孔明先生表示敬意。”刘备、孔明起身称谢，收下了礼物，置办酒席款待。鲁肃说：“之前皇叔说过：‘公子刘琦如果在世，荆州暂且居住。’如今公子去世，必然要归还荆州。我也是为这件事而来。什么时候可以交割呢？”刘备说：“您先喝酒，有件事要商量。”鲁肃勉强喝了几杯酒，连续催促了好几次。刘备还没来得及开口，诸葛亮变了脸色说：“子敬您太不通达礼数了！我们主公这样款待您，难道非要把话说到那个份上？自从三皇五帝开辟天地建立纲纪以来，‘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暂且不说远的。从前我高祖皇帝手持三尺剑，斩杀白蛇，发动起义，成就了四百多年的基业，传承到现在。不幸的是奸雄纷纷崛起，天下分裂，各自占据一方，自行收取赋税；有朝一日天道循环，会恢复正统。我们主公是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的玄孙，当今皇上的叔父，在封疆之内，理应分茅列土而居。再加上刘景升是我们主公的兄长，弟弟继承兄长的产业，有什么不可以呢？你们主公是钱塘小吏的儿子，向来对朝廷没有什么功德；如今依仗强大凶恶，占据了六郡八十一州，还贪心不足，想要吞并汉水一带。刘氏的天下，我们主公刘姓反倒没有份，你们主公姓孙就合乎情理吗？况且赤壁打败曹军，我们主公多有辛劳，众将都拼死效力，难道只是你们东吴的力量吗？如果不是我借来东南风，你们周瑜又怎能有一点作为呢？江南一旦被攻破，别说二乔会被掳到铜雀宫，那么你们等人的妻子儿女都不能保住了。刚才我们主公没有立刻答应，是因为子敬您是高明之士，一定能够明白。子敬您深知古今之事，善于辨别是非，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呢？”这一番话，问得鲁肃闭口无言；过了半晌才说：“孔明的话，恐怕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对我鲁肃来说，非常不方便。你们这不是损人利己吗？”孔明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鲁肃说：“昔日皇叔在当阳受难时，是我鲁肃引领孔明渡过长江去见吴侯；后来周瑜要兴兵攻打荆州，又是我鲁肃阻拦；后来又说等公子去世就归还荆州，又是我鲁肃回复；现在又不遵守之前的诺言，失去了大信，我鲁肃就没有容身之地了！我鲁肃死了也不遗憾，只是让荆州的百姓立刻遭受苦难，玄德公也会受到万代的耻笑啊！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孔明说：“曹操统领百万虎狼之众，动不动就以天子的名义，我也只把他当作疥癣之疾，难道还怕周瑜这一个小儿吗！如果只是说怕先生您面子上不好看，我让主公立下文书，暂且借用荆州作为根本；等我们主公另外谋取到城池的时候，就交还给东吴。这个办法怎么样？”鲁肃说：“孔明您还要夺取哪里，来归还我荆州？”孔明说：“中原急切间还不能谋取；西川的刘璋昏庸懦弱，我们主公打算谋取那里。如果谋取到了西川，到那时就归还。”鲁肃让立下文书。刘备亲自写好，签了字。担保人诸葛孔明也签了字。孔明说：“玄德公是我的主人，难道能自己给自己作担保？麻烦子敬先生您也签个字，回去见吴侯，也好看些。”鲁肃说：“我知道皇叔是仁义之人，一定不会辜负承诺。”于是也签了字，收了文书。宴会结束后鲁肃就告辞了。刘备、孔明把他送到船边。刘备对鲁肃说：“子敬您见吴侯，好好传达意思，不要有非分之想。如果不容许我这样做，我就翻脸，连八十一州都夺了。只要两家和睦，都依靠子敬您一句话的功劳，不要让曹贼笑话！”
鲁肃辞别刘备等人下船回去，先到柴桑郡去见周瑜。周瑜问道：“子敬去讨要荆州情况如何？”鲁肃说：“有文书在这里。”便呈给周瑜，周瑜跺脚说：“子敬中了诸葛亮的计谋了！应允把地借给他，实际上是耍赖。说等到取得西川就归还，知道他是何时能取得？假如十年都取不到西川，十年都不归还，知道谁先谁后？这样的文书，有什么用，你却给他做担保！他要是不归还城池，必定会连累你，吴侯一旦发怒，你的九族都难以保全啊！”鲁肃听了这话，发愣了好半天，把文书扔到地上，哭着说：“恐怕玄德不会辜负我。”周瑜说：“子敬是诚实忠厚的人。刘备是枭雄之类的人物，枭雄，就是勇猛雄健。诸葛亮是奸猾的人，恐怕不像先生你所想的那样。”鲁肃说：“如果这样，那怎么办？”周瑜说：“只是考虑到子敬是我的恩人，想到借三千斛粮食的事，我怎么会不救你？你暂且安心住几天，等到江北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再另作谋划。”鲁肃局促不安，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探子回报：“荆州城中扬起布幡在举办好事，城外新建了坟墓，士兵们都挂着孝服。”周瑜吃惊地问：“死了什么人？”探子说：“刘玄德的甘夫人去世了，这一天安排殡葬事宜。”周瑜对鲁肃说：“我的计策成功了！能让刘备束手就擒，荆州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鲁肃说：“计策是什么？”周瑜说：“刘备的妻子死了，吴侯有一个妹妹，极其刚勇，有几百个侍女，平常都带着刀，房间里摆满了兵器，即使是男子也比不上。我写一封奏章，恭敬地送达吴侯，就派人去荆州做媒人，说刘备来入赘。把他骗到南徐，他妻子娶不到，还被囚禁在狱中，然后派人去讨要荆州来换刘备。一旦交接了荆州城池，我还有别的主意。对于子敬你来说，肯定不会有事。”鲁肃拜谢。写了奏章，选快船送鲁肃去南徐，直接拜见吴侯，先说借荆州这件事，呈上文书。孙权说：“如果这样，什么时候能取得？”鲁肃说：“有周都督的奏章在这里，用这个计策可以得到荆州。”孙权看完，点头暗中高兴，思考谁可以去，突然想起说：“非这个人不行。”于是叫来一个人，姓吕，名范，字子衡，是汝南细阳人。孙权说：“最近听说刘玄德丧妻。我有一个妹妹，想要招这个人做女婿，永远结为亲家，共同努力打败曹操，来扶持汉室。非子衡不能做媒人，希望赶快去荆州一趟。”吕范说：“主公的命令，怎敢违抗！”当天就收拾船只，带几个随从，前往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