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百念成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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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月份大了，稍不注意就会有所损伤。如若今天再晚上一阵儿，怕是胎儿留不住，大人也会香消玉殒。”

性命攸关！他的小神医，今日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趟！

“怎么回事！”君璟承怒不可遏，“为什么长乐会变成这样？”

程锡勇叹息：“守卫们不敢扯谎，他们说，侧妃今日来过。”

“施！乐！潼！”君璟承气得捏碎了一只茶杯。

......

一个时辰过后，纪长乐的手脚恢复了知觉，她“腾”地从南枝软榻上坐起，却被狄盈儿一把按住：“小姐，你还有孩子，那是九爷的血脉啊。”

狄盈儿泣不成声：“小姐，你腹中的胎儿已经成型，那是九爷留在人世间的牵挂。求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求求你，千万保重自己。”

清晰的胎动感传来，纪长乐变得安静。莫非是小小的人儿，已经能够感知到母亲的悲喜？

纪长乐爱怜地摸了摸肚子：“对不起，是娘亲不好，让你跟着担心了。”

君璟承走上近前：“长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下令取君璟琛的性命......”

“六爷，”纪长乐轻声打断，“我只想听句实话，璟琛重伤坠崖，是不是真的。”

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纪长乐哽咽着再度落泪：“终是我想浅了你的野心，终是我低估了你的无情。君璟承，只有除掉璟琛，你才可以高枕无忧吧。”

君璟承依旧伸手替人擦泪：“我也不想璟琛跳崖，其实我更希望他活着......”

突然，君璟承左手虎口的位置传来剧痛，是纪长乐发狠，抓住他使劲咬了下去。

二人对视，纪长乐的眼睛里盛满愤怒。

君璟承突然很想落泪，不是因为手上的疼痛，而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小神医，有了恨。

程锡勇不敢阻拦，只能跪地求情：“郡主，好歹六爷不曾动过伤害过你的念头，你就松口吧，他也是情非得已，他的心里也苦。”

鲜红一滴一滴，落到粉白色的锦被上，像极了与纪长乐重逢那年，云顶山脚下开好的一大片桃花。

君璟承就保持着将手递过去的姿势，不闪避，也不喊疼。

口中血腥弥漫，气味纪长乐再熟悉不过。只不过以前她是医者，惟愿竭尽所能治好伤口；而今她却在伤人，为了自己的夫君，为了孩子的父亲，为了曾经存在过的信任。

纪长乐读不懂君璟承眼神里的复杂：是伤心？是自责？是遗憾？

当纪长乐木然松口时，君璟承的手上鲜血淋漓，一块皮肉几乎被直接咬掉。

程锡勇费力地拉走了主子：“六爷，您就听属下一句劝，先离开这里，等郡主镇静下来，您再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