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早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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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带着曲靖的小侄女在早读,读语文。

“天下只有两种人。譬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他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上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初读《围城》,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句话。我在想,如果是我,我又会怎么选择呢?

从小我接受的训导都是“先苦后甜”,把最好的葡萄留在最后吃,吃面时把最爱吃的瘦肉留在最后吃,把最爱的笔记本留到最后用,总是想把美好的东西留到最后,总是相信未来会美好。漫画家蔡志忠说过,如果拿橘子来比喻人生,一种橘子大而酸,一种橘子小而甘。一些人拿到大的就会抱怨酸,拿到甜的就会抱怨小,而我拿到了小橘子会庆幸它是甜的,拿到酸的会庆幸它是大的。

工作生活中,做一个地道的乐观者,不如意也慢慢演化成如意,初入社会有时觉得自己太辛苦而不堪承受时,想一想还有尚未体验的美好,就想着再坚持一下吧,下一口就会更甜,结尾也会更甜,但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发现葡萄也慢慢在变质,瘦肉在吃饱后也没那么好吃,笔记本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发黄,变得不那么好看,所以我想还是享受当下,抛弃过去的烦恼,停止对未来的焦虑,着眼于现在,享受当下的美好,直面现实,直面未来的人生。

再次读《围城》时,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变得更加坦然了吧。再读到这句话后,突然觉得,其实到手的葡萄若是一样的,不管它是好是坏,顺其自然。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我们应该对生活中的任何变化都能以平常心对待,才能保持平静;对得失和宠辱都要能泰然处之,才能保持淡然。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交织着幸运和不幸,有成功也有失败,无论怎样,坦然面对。成功固然可喜,但失败也依然犹荣,愿我们都能摆脱冷气,只是坦然的向上走。

这世间故事如水流花开且从容,不如就把生命洒脱成一蓑烟雨任平生。做一个顽强而坚定地站立的人,有着遗世孤立的高度,坦然活出自己的人生。

千百年来,人们对爱情的探索从未停歇。关于爱情,中唐诗人元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盛唐诗人李白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豪放派代表苏轼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婉约派词人秦观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我觉得爱情总带着烟火味,是“锅碗瓢盆叮当响,吵吵闹闹一辈子”!

这样的感悟源于爷爷和奶奶。

爷爷和奶奶之间是20世纪60年代的爱情。那个年代红色歌曲依旧嘹亮,粗布麻衣都是奢侈的服装。在媒人的牵引下,爷爷和奶奶相识相恋,一起走过六十年的风风雨雨。其实,他们也常常拌嘴、闹别扭。爷爷像小孩,喜欢新奇的事物,收藏了很多木雕、印章和各式水壶。而奶奶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能省则省,年过八旬,还拾掇着几块菜园,早出晚归。两个人为此经常吵架,有时候好几天谁也不理谁。可即便不说话,每逢饭点,爷爷从外面回来,桌上总有冒着热气的菜;即便十分不乐意,奶奶也会帮爷爷整理他收藏的小物件。

爷爷和奶奶说的最多是“今天吃啥?”爷爷喜欢吃荤,奶奶喜欢吃素,每顿饭奶奶总是一荤一素。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爷爷喜欢吃荤,而是奶奶太节俭舍不得吃荤;奶奶也不是只喜欢吃素,而是爷爷血压高,需要吃素。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体贴、照顾着对方的生活。

奶奶生病住院,吃不惯医院的饭,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只是认为奶奶生病了胃口不好。晚上爷爷亲手包了馄饨,奶奶心满意足吃了一大碗,还调侃爷爷多年不下厨房,却做得这么好,原来是藏着手艺。爷爷满脸含笑地说:“只要你听医生的话,病好了,我天天给你做。你不在家,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想那馄饨也许不是奶奶想吃的,而是她想念爷爷了。有爷爷在身边,她吃什么都香。吵吵闹闹一辈子的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

奶奶和爷爷的生活,没有轰轰烈烈,只是实实在在地过日子,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可就是这种平淡,却演绎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童话。

年少时,我也曾以为汉乐府民歌里“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果敢热烈是充满书信味的烂漫与纯真。清浅的时光里,绿肥红瘦的心事刻骨铭心,但经日月星辰,愈发觉得最好的爱情藏于平平淡淡的烟火里。再信誓旦旦的誓言,也不如下雨天给你送把伞、天凉了提醒你加衣、下夜班客厅为你亮起长明灯、熟睡时为你轻掖被角来得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