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话 争战永牧州(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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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昭道:“好。”东方朗等晚辈忙扶西风正、雍妙、海无风三人下场休养,枯使者也带着落使者返回半空阵营中。
此一战,双方同败,九牧却先行出战,只见北辰明带雍远以及手拿紫霄伞的吕晨婉走入战场,花恋蝶傲气上来,明知三人能略克花殁术法,却也不愿占此便宜,并不求变,仍命祭、葬应战。
二魔领命,跃入场中,祭使者道:“方才,落、枯两位妹妹意图太明,反中圈套,你我不可重蹈覆辙。”“依祭姐姐之见是要擒贼先擒王?那这样不也意图太明白了吗?”“当然要稍作变通。北辰明作为长辈,必会分心照看两个晚辈,所以,起初我们先齐攻三人,等北辰明露出破绽,我们就趁机胜他。”
二魔定下计策,都使“花香满园”、“芳心如故”,北辰明、雍远、吕晨婉脚下大地都被长眠花覆盖,随着花香袅袅而起,不但眼前氛围成萧索悲凉,更有花之残枝从花地窜出,直取三人周天大穴。
北辰明布“龙门阵法”、雍远布“四象阵法”、吕晨婉使“晨曦曙光”,三人各出功法,将残枝一一挡落,却有“花香满园”的花香将三人功法削弱,三人也知一旦移动,残枝便会发起第二波攻击,便不急于去攻,只再调道力,维持功法,与二魔互耗。这里无尘埃热浪,天魔术法威力受限,而三人却可恢复道力,因此相持互耗,对他们有利。
二魔自不愿九牧三人得利,“废墟遗香”、“韶华虚度”接连施出,本来的花之长眠地,忽变做废墟一片,似乎在诉说着,哪怕曾经过往多少繁华,终免不了成为废墟;又有袅袅余香,从废墟腾起,花虽入土,尚有余香仍在,不由让人联想起自身:平生追求,多未如愿,此生碌碌无为,韶华虚度,三人之道力遂为之惊伤。
九牧三人受此惊伤,道力的运转之理因此难循,北辰明修为匪浅,兼之他本就精通水造之数,而“龙门阵法”的主属性正为水,因此足以抵挡,可雍远、吕晨婉不能,二人所使“四象阵法”和“晨曦曙光”纷纷难守其位,“芳心如故”的第二段攻势遂被引发,花之残枝适时而动,凌而又厉地射向二人。
二人怎敢用肉身承受残枝之箭,忙退跃后方,祭、葬借机各使第五术“梦魇花魂”、第六术“故地惊梦”,二术一同奇袭,雍远、吕晨婉纵有“凝神契约”、“镇魂阵法”庇护,亦不能挡。
雍远承受二术,只觉脑海一震,四周长眠之花忽然翻滚起来,过往岁月,如潮翻来,一浪一浪,终于翻出最痛苦的别离之殇——
天之殇后,其父雍泰老城主忽然病倒,众人遍访名医,医者都道:“城主数病缠身,皆因重建永牧州而宵衣旰食的积劳、对九牧现状的忧虑而成,如今迁延日久,其病已入膏肓,药石难救。”雍远才知父亲一直认为若不是他亲邀东方昭四人来永牧州立门传道,就不会有东方昭之妻、南宫恒之妻血洒永牧州,因此至今在为当年水蛟之事愧疚自责。这愧疚自责,可从老城主让雍远六岁时就拜入四玄门窥得一二。也正因此,雍远比之常人乃至其他城主之子更早独立,可过早独立使他性格也与众不同。老城主卧病数日后,自知大限将到,瞑目之际,找来雍远,嘱托道:“你年纪尚幼,又苛己及人,不宜执掌城主之位,我已将城主之位传于东方门主,好使你修行阵法道之余,能旁观莅民之理,洞明‘永牧’之意!”说罢,撒手人寰。
这段往事让雍远心中好苦:“孩儿自记事以来,就知有朝一日,会接掌城主之位,当时四玄门初立,永牧州人心散背,常恐自己将来赏罚不公,执法不明,有辱祖宗令名,因此,视己如民,视民如己。孩儿试问父亲,若不苛己及人,万民何时能安居乐业,永牧州何时能永沐清明?这怎么反倒成了孩儿不宜执掌城主位的原因,莫非是孩儿天赋拙劣,难成大器,又莫非是孩儿心性不坚,难堪大任,您才不肯相传城主位?”雍远一直不认为苛己及人是错,只以为其父遗言另有所指,因此执着于寻找言语之外的原因,自然,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莅民之理为何,‘永牧’之意何在。
正在雍远心苦之际,忽听耳边吵吵嚷嚷,抬眼一看,四周围满城民,个个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你天赋平平,怎配做城主?”“你毫无胸襟,只执着于细枝末节,哪里像个城主样?”“你丢了神兵,罪莫大焉。”“……”恍惚之间,那些城民一起涌来,惊得他掩面奔逃,而现实中,满地璀璨花瓣席卷而动,要将他埋入花之坟茔——正是趁他神魂惊伤,葬使者使出了第七术“饮恨长眠”!
而另一边,吕晨婉承受“梦魇花魂”、“故地惊梦”二术,满地长眠花散溢的花香,窜入她的鼻息,立时让她神魂忽远,不由想起前不久焚香遥祭方门主之事,别人口述的场景复现眼前,但见袅袅花香带起的片片氤氲,化作湖光山色,溪水潺潺、鸟语花香中一个老人家回头望向远方:“大哥,我先走了!”话音落下,老人家的身躯虚化殆尽,化作点点光华散逝天地,随之,出现了另一个老人家的身影,吕晨婉分明识得,赶将上去,果见师父含泪抿唇,悲痛无言,她动情劝道:“师父,您要节哀。”“亲人离世,爱徒失散,一哀未节,一哀又至,别离之悲,岂有穷尽?”悲痛之言,字字悲痛,顿让吕晨婉神惊伤魂,而那袅袅花香化成无尽万紫千红的斑斓彩烟,一缕一缕朝她萦绕去,誓要将她拉入泉台之内——自是祭使者适时地使出了第七术“衔恨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