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三缄其口,混元金斗(7.4k)(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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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清放下手,有点无奈。

看来福伯的确是真的有急事。

之前福伯说既然他没事了,就先走了。

后来又说好像感应到有人在窥视,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就先护送他回来。

至于为什么是好像,福伯说他也不确定,保险起见,只能当真的有。

当然,福伯这么说是因为他也不确定的心魔说的是真是假。

再加上那心魔就差赌咒发誓了,嚎的福伯头昏脑涨,说什么都不让福伯在余子清面前提起“心魔”这俩字。

福伯也不好说出实情。

如今到家门口了,福伯就走了,余子清也没多想,只当是福伯的确有急事。

哪里能想到是那魔念经过一两次小布施,却没有趁热打铁,彻底将其铲除,却让那魔念之中的戾气和怨念等等一众疯狂的部分,被强行剔除了不少。

如今这魔念已经成了气候,化作心魔,少了些疯狂,少了些戾气,多了些理智,多了些理想,跟以往的魔头大不相同。

一般情况下,魔念只要被压制回去,夺回了肉身,那只要福伯不再次引动,魔念是翻不了天的。

再加上余子清也给了福伯足够的甘霖,他回到布施镇,一次性用多点,就能一次将魔念铲除。

余子清哪里会想到,其实只是一个怂到要死的心魔,因为怕去锦岚山,都快吓尿了。

见多识广,都入过魔的福伯都从未见过,从未听说过,余子清更不可能听说过。

到了家,巫双格先落地,先回去报个信。

余子清怕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开着白玉飞舟飞进去,会被村里的人给强行打下来。

老羊当年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就能坑杀了那一代的白阳圣母加一堆邪道。

如今纯肉身都能跟里长练练手,再加上手里已经有一大堆材料,想打下一艘白玉飞舟,估计不难。

这么贵的白玉飞舟,毁掉了可惜了。

片刻之后,得到信号,余子清看到前方的半空中,隐隐有一层涟漪扩散开,半空中仿若有一个无形的防护裂开,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好家伙,老羊的阵法已经布置好了么?”

飞舟落地,老羊第一时间上来,飞速的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老羊从飞舟上跳下来。

“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从哪搞到的白玉飞舟?我记得这东西,天际宗似乎是不往外卖的。”

“你的情报落后了,这艘白玉飞舟,就是天际宗外售的。

这是大震雷氏刚买下的,然后送我了。”

老羊的神情有点诡异,他没有再开口问,他知道,最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的话,雷氏是疯了,会送这么一艘价值不菲的白玉飞舟给余子清?

余子清连飞舟需要的灵玉都烧不起。

余子清这么快就回来了,里长是最高兴的。

他一手拿着一片半枯的树叶,一手捏着小针,唰唰唰的在半枯的树叶上秀出一朵花来。

里长不是不想让余子清出门,他只是看到家里的崽完好无损的回来就高兴。

例行的大聚餐结束,余子清钻进了老羊布置的密室里。

家里的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余子清就给选择性的大概说了说。

当然,没敢说是自己故意钓鱼。

将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完,他拿出三号七楼戒指丢给老羊。

“我多了一个,你拿着吧,以后有什么事了,我们也好直接联系。”

老羊没理会那个七楼戒指,他上下打量着余子清。

“以后有些事,你最好连我都不要透漏,出了密室,你就再也不要提起大神通的事了。

那个大神通,是锦岚山最核心的秘密之一,用一次代价极高,也极为困难。

下一次,你就不要再主动涉险了。”

余子清没说主动钓鱼,还说了是贼人惦记着他,他防不胜防。

这种话,老羊一眼就看出来,是余子清在瞎扯。

这胆大包天的家伙,疯起来的时候,谁也拉不住。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顶多劝一句,再说也没用了。

“福伯回来的时候,说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但是他又说没感应到人。

我可不信那种入过魔的大修士,会有什么错觉,我也从不信错觉。

再加上那个怀王,死时的诡异表现。

所以,怀王府的东西,雷誉说要送我,我一样都没敢要。”

老羊点了点头,赞同了余子清的谨慎。

“不用怀疑你的判断,这后面肯定是有人的。

大震神朝的局势跟大离和大乾都不一样。

震皇居中,但是很多地方,都是亲王的封地,也都是亲王来掌管的。

这就是为什么襄王能造反,而且能打了这么久还没结束的原因。

那个怀王,名声很大,一直都是在专心经营,是大震所有的亲王里,最富有的一个。

就算是震皇内帑的财富,都未必有怀王多。

雷氏在大震更特殊一点,因为有一个九阶强者,地位几乎等同于亲王,有些地方还会高于亲王。

这次出了这种事,雷氏出手绞杀怀王,大震上下,没人敢说什么的。”

老羊给余子清详细说了一下大震的各方势力。

余子清大概听明白了,简单说就是大震的权利,并没有那么集中,震皇的权利也没有那么绝对。

这事追溯原因的话,会是很久之前的历史遗留问题。

当时大震还没化作如今的大震神朝的时候,大震各地都有豪强,而且本身那边的人就比较彪悍,各自经营自己的地盘习惯了。

还有牧民也是追逐水草,少有长期固定下来的时候,管理起来自然也不如大离那般容易。

还有个原因,也是当初震皇的实力和势力,都没那么强势,再加上还有雷氏之流。

最终就演变成如今这样,各个封地自治权很高,而各个封地里的牧民们,也继续到处追逐水草。

这才有了自下而上的造反。

这些余子清了解一下就不太关注了,他现在有其他重要的问题想要问问老羊。

“老羊,我从大震北部走来,那里已经如同前两年的荒原一样了。

我都能看得出来,大震如今的局势,就是被气候这种大势逼的,别的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别的人都以为荒原的是天灾,大震北部的也是天灾。

我也知道,气候的起伏变化是很正常的事,非人力可以改变。”

“既然你知道,还想问什么?”老羊摇了摇头。

“按照记载,总会有一些年份,会比往年更冷一些,这种年份,有时候会持续几十年,有时候会持续二三百年,这都是很正常的变化。

只是这一次,这种寒冷的年份,比之前更迅猛一些一些。

几十年,或者一二百年之后,荒原的冰雪也会重新融化的。”

余子清抱着手臂,就这么看着老羊,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老羊,你以前好歹也是个修道者,研究这研究那的。

你也天天教导我,要时刻根基新的线索,新的变化,来判断一件事。

你说,我现在信不信这种鬼话?”

“……”老羊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你为了躲避什么东西,甘愿化妖。

我也会认为如此大范围,而且时间持续这么久的气候变化,乃是天地自然之力,非人力能左右。

毕竟,若是想要以人力做到这一步,起码十阶甚至十一阶的修士才有可能做到吧。”

“不错。”老羊点了点头。

“但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才会造成这一切,我没说错吧?”

老羊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余子清。

良久之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以前可能知道,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张了张嘴,眼睛里仿若有一个漩涡,神魂波动开始剧烈。

霎时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余子清推开。

他看到老羊的嘴巴上,凭空浮现出三张神光汇聚而成的符箓。

那三张截然不同的符箓,交错着将老羊的嘴巴封起来。

符箓的两侧,还勾连着锁链,没入到虚空之中,神威浩荡,让人见了便不由的心中一凛。

“三缄其口!”

余子清有些震惊。

缄言咒,还是第四层的缄言神咒。

缄言咒有四个境界,第一个境界,便是普通的缄言咒,想学不是很难。

但是第二个境界,便可具象出一张实质化的符箓,针对固定内容,做出针对,不可说出口。

而第四个境界,便是三张符箓交错,最高层次的缄言咒,也被称之为缄言神咒。

堪比正儿八经的大神通。

中了缄言神咒,三缄其口。

不但再也无法将一些内容说出口,甚至脑海中有关这些内容的记忆,都会被强行封印。

这是已知的,最强的一种保守秘密的大神通。

中招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

老羊忽然闷哼一声,瘫倒在地,他嘴上浮现的三张交错的神光符箓,也随之消失不见。

那种浩大的神威,所带来的压迫感,也骤然消失不见。

余子清连忙扶起老羊,老羊摇了摇头。

“我没事。”

“这……怎么回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缄言神咒。”老羊伸出一只羊蹄,眼神愈发复杂。

“自从我化妖,到了四阶,放弃了一部分化形,依旧只是借助玉化墓炼体,再加上凝煞。

我继续研究的时候,推测到了荒原北部的事情之后,才偶然知道,我不知何时,已经中了缄言神咒。

我若是没有化妖,我可能根本就不会知道。”

余子清震惊不已,他原本只是想从老羊这,问到一点线索,看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因为他感觉这局势,好像愈发复杂了,可能不止一股两股势力在参合。

没想到,现在却发现了大问题。

“你知道是谁,不,可能是谁做的吗?”

老羊摇了摇头。

“我以前只是一个凡人的时候,有人想对我下缄言神咒的话,那会非常容易。

但是,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可能是谁。”

老羊说到这,苦笑一声。

“据我所知,当今世上,根本没有人将缄言咒修行到了第四层,也没有人能施展缄言神咒。”

“正常情况,只要有人修成缄言咒,有人用过,到了他修成缄言神咒的时候,琅琊院就不会不知道。”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修成缄言神咒的那个人,从开始修行缄言咒,就从来没有用过一次。”

“直到他修到了缄言神咒的境界,才第一次使用缄言咒,而且是用在了我身上。”

“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一些东西,而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说,知道我发现我中了缄言神咒,在不断的排除之下,才隐约知道是哪方面的问题。”

余子清感觉有点麻了。

若是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中了缄言神咒,知道了也不会知道被封印了什么。

只有老羊这种,知识面广到可怕的家伙,才能去做排查,看看自己缺失了那部分知识,那就知道了被缄言神咒封印的部分大概是什么。

“哪方面?这个能说吗?”

“能说,只是早些年游历天下的见闻,但我也不知道,这部分为什么会被封印了。”

老羊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缺失的这部分,跟后来的事有什么关系,完全联系不上。

说到这,余子清已经放弃了。

他不想再问了,也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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