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上海滩春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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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小艺心中感念旧事，自然不会吝啬。这几大桶腊八粥中，不但有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莲子，栗子，红江豆这些常用的配搭，还放了瓜子，花生，榛子，松子和葡萄干等，如今在上海滩已经算得上是奢侈的东西。

寻常百姓喝的腊八粥，虽然统称为腊八，其实制作的方法和配料各不相同。不求精致夺目，但求香甜可口。腊八粥熬好后，青小艺尝了尝滋味，觉得似乎不够甜美。便又狠狠的加进两罐子白糖去。

到了腊月末的几天，已经逐渐显出与平日不同的热闹来。算是春节的前奏。

腊月二十四，是祭灶之日。祭拜的神仙是很有烟火气息的灶王爷。灶王爷的木刻版画像是青小艺在逛街的时候，顺便买来的。画像上有一对白净而肥胖的夫妇。二人手里拿着古代官员上朝时才用的玉圭，嘴角眉眼中都含着笑意。平静的看着青小艺把三十六个孩童指挥的团团转。

画像顶头便有“一家之主”四个大字，两侧是祈福所用的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按照习俗，灶神像的嘴上被青小艺贴上了一小块麦芽糖。算是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红包。

灶神像下的桌案上，摆着青小艺费心搜罗来的福橘，柑子，棱角，金针菇，干木耳，牛百叶，油面筋。等等此时在上海滩已经算是奢侈至极的祭品。除此之外，还有让孩童们不停流口水的、用糯米粉裹成的豆沙馅儿团子。和摞成宝塔形状的已经脱水的糖瓜。糖瓜上粘着芝麻，适宜长久保存。

入夜时分，余生带着青小艺和夜无光一众人等，在灶王爷面前，焚香祝祷，斟酒三遍，点燃红烛，并虔诚叩拜。然后送灶。所谓送灶，就是把灶王爷舒舒服服送上天，然后见着顶头上司对把自己伺候舒服的人家一顿海夸，然后这户人家第二年的日子或许就会过得舒服点。

所以，灶王爷上天的时候，不但要有吃的，而且要有车接车送。当然，这个年代，用的都是轿子。是用芦苇杆扎成的敞篷轿子的骨架，外表糊满红绿色的彩纸，在轿子中间粘贴上画好的黄纸黑纹虎皮座椅。轿子会和木刻版的灶神像，纸元宝，冬青，松柏枝，麦秸秆，黄豆梗，空豆荚一起，放在别墅门口焚化。

这别墅中，属陈天的功夫最高。所以，陈天要趁着麦秸秆，黄豆梗和空豆荚在火焰初起，而未完全燃烧时，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这些枯萎成金黄色的植株残骸飞奔着捧到灶膛中。在习俗和传说中，这是获得摇钱树的捷径。

一切仪式进行完后，青小艺便取下原本供奉在灶神下桌案上的糯米粉豆沙馅儿团子和摞成宝塔形状的芝麻糖瓜，分发给那些留着口水，期待已久的孩童。和常不已几个刚脱离少年儿童行列的、对团子和糖瓜仍有浓厚兴趣的几个少年。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虽然别墅的面积够大，但是有青小艺调度安排，一切都收拾的井然有序。这些孩童整日里东游西逛，居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枝梅花，带着明黄色的花苞，插进瓶子里。

除夕时，一切准备妥当。时间安静流过，钟声敲响，便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