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讲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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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诺先生。我有问题。”

大礼堂的讲台上，特雷诺·拉曼塔森尼斯吃惊的望着那个站起来提问的女生。现在还不到答疑的环节，女生也并没有起身提问前举手。

不少人对那个女生投以责备的眼光。特雷诺来学院演讲的机会是很难得的。这样贸然打断他，会不会让他对学院产生不好的印象？但女生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她顶着众人的目光，坚定的望着演讲台上的特雷诺。

特雷诺笑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请讲，这位小姐。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是这样的。您刚刚提到，在云海时代之前的魔网时代，不仅存在名叫‘时间静止’的法术，甚至有传奇法师能逆时间而行，回到过去。是这样吗？”

“你说的没错。”特雷诺点头，“虽然非常罕见，但我们非常确信……在历史上，确实有人实现过‘时间旅行’的壮举。”

“那么问题就来了，”女生的声音十分响亮，“如果人可以回到过去……就会产生明显的矛盾。”

“我必须提醒你，小姐，今天讨论的话题是‘云海作为一种施法系统对使用者的限制’，你离题了。”特雷诺说，“但我对你说的很感兴趣。请说说看，究竟是什么矛盾？”

“这显而易见，”女生深吸一口气，“能够回到过去就意味着能够改变历史。如果时间旅行者将历史引向和记载完全不同的方向怎么办？比如……时间旅行者在自己祖父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杀了他，会发生什么事？”

人们交头接耳起来。礼堂很快被嘈杂的议论的声淹没了。听众们饶有兴致的探讨着女生的话：有人认为女生纯粹在胡说八道，但也有人对女生所说的情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认真的谈论起她所说的情况来。

特雷诺没有平息这场混乱。他笑吟吟的看着人们讨论。直到他们主动安静下来——许多人脸上还挂着尴尬的表情，他们短暂的遗忘了今天演讲的主角是谁——特雷诺才重新开口：

“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个问题。”他说，“这说明这位小姐在认真的思考。同样的，我也并不责怪诸位的失礼。你们对她提出的问题很感兴趣，这显示了你们的求知欲。身为学生，再没什么比求知欲更值得骄傲了。”

他顿了一顿：“那么，就时间旅行的问题，我来谈一谈自己的看法。事先声明，我并不是一个时间旅行者，也并没有专门钻研过有关的理论。因此我所提出的，仅仅是假说，不代表事实。”

“首先，假说一。时间旅行者不能修改历史。时间旅行者回到过去所进行的一切行动，都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时间旅行者并不能在自己的祖父刚出生前就杀了他。他只能完成那些历史上本来就有的事。这种假说很好理解。”

特雷诺等待学生们做完笔记，继续讲下去：“然后，假说二。时间旅行者可以杀掉自己的祖父。”

“会发生什么事，先生？”女生急切的追问，“旅行者的祖父死了……他自己也会立即因为自己‘不会出生’而消失吗？”

特雷诺摇头：“这个假说告诉我们，不会。时间旅行者杀掉自己婴儿期的祖父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如果他回到现在，他会发现，一切都不会有变化。历史不会被改变。如果他的祖父在他出发旅行时活着，那么祖父就会继续活着。同样的，哪怕时间旅行者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他也不会受到影响。”

“试图改变历史是无用功，对吗？”女生似乎陷入了沉思。

特雷诺摇头：“也不完全是这样。如果时间旅行者没有回到他自己的时间，而是继续在被他改变的历史里活下去，那么，他会看到，这个世界正在沿着被他改变的方向走向另一个未来。这个世界会成为和他本来的世界不同的，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

“没错。在这个假说中，时间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拥有诸多支流……每个支流都意味着一个新的世界。无论时间旅行者回到过去改变多少次历史，他也只是开启了新的世界。对于新世界的人来说，被旅行者改变过后的历史才是唯一的、真实的历史。”

“很难理解。”女生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