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卯时之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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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晚，宴席散去，狄临同西凉使团一同回驿站，第二日西凉大使将会同太常府商议岁币与互市之事，商议完他们便要离开了。

西凉使团走后，便只有狄临同他的亲卫了，那时的日子才不好过。

狄临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出宫殿，他下意识回头去看谢瑜的位置，此时那里已经无人，谢相国身体不便，皇帝特许提前离席。

为彰显大国威仪，皇帝特意安排了马车，狄临很少坐马车，西凉人生活在草原，人人都骁勇善战，精通骑射，连女子都极少坐马车。

宫廷的马车自是不俗，狄临刚一进去，便有一阵檀香，宁静风雅，清新自然，他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马车缓缓行驶，行过京都大路，狄临虽是西凉人，但酒量一向不是很好，平日只喝些果酒解解馋。

大旭的礼官大抵是存着几分争强的意味，今日的酒格外烈，他又得罪了人，许多官员来找他敬酒，他不好拒绝，都喝下了。

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空的，只有一肚子酒，翻搅得厉害，刚才闻着檀香，感觉胃里好受些了，如今一走，又难受起来，狄临蔫蔫地靠着软枕，一只手抵着额间。

小禾也是第一次坐马车，好奇地到处摸摸，偶然碰到了一处，竟有个暗格。

小禾惊呼一声，竟是一盘点心，形如桃花，看上去极为精致，阵阵香甜的味道传来，叫狄临抬了抬眼。

小禾道：“这大旭面子功夫倒是不错，还知道为使臣的马车里备些果子。”

小禾将点心盘子递过来，狄临犹豫了一下，想着大旭应当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下毒，他抬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

桃花香味浓郁，入口柔软香甜，却又意外地不腻，口感丰盈，回味无穷。

他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块，胃里有了东西，倒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撑起身，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已经快到驿站了，京都繁华，却也有严格的宵禁。

路上昏暗，只有马车前的灯笼摇摇晃晃地照着前路，月光下，路边的花树摇曳，偶有两片花瓣飘落，铺了一地的花毯。

他不舒服，慢悠悠上的最后一辆马车，西凉使臣们应当已经到了驿站，准备就寝了。

他阖了阖眼，再睁眼时，马车停在了驿站，他疲惫地走下马车，却在抬眼间，看见了故人。

驿站门前恰好有一棵白玉兰，月下风起，玉兰花簌簌落了一地，月光莹莹，本应回府休息的谢瑜正拄着竹木杖，站在树下，绛紫的衣袍被风拂起，腰间的玉珏碰撞，发出脆响，殿上端庄束起的乌发散下，只由一支玉簪松松挽起，端的是一副如世间皎月的模样。

见狄临下车，谢瑜将放在玉兰花的目光移向他，仍是不语，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狄临有些惊讶，阴阳怪气道：“谢相国好雅兴，夜色已深，竟专程来驿站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