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蝴蝶为谁而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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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程序出现差错的梦庄周并未仔细检查机器人的记忆，而是趁着机会测试了一下许久不用的技能。

将能量用完以后便又将他雪藏，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每天抬眼面对他往日甘之如饴的黑暗。

他的机体化作周而复始的秒针，机械又虚无地为了积攒能量而运转下去。

可见过那些美好，他发现自己不甘心被困于此。

机体被限制行动，他就一遍遍地看意识体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直到这些画面都深深印刻在系统中。

他开始向往那种被人惦记被真心对待的日子，那些去追逐太阳，去看山海，去感受旷野的风，甚至是经历枪林弹雨的烽火的时光，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驳乱的无拘无束。

他跟着那个小蠢货经历无数次与黎若的相遇，他也曾想要透过那道光幕去攥紧她的手臂，让她不要走，自轻自贱地盼望她的拥抱，在第二日黎明到来之前又重归冷静。

庄周梦蝶曾唾弃这样可悲的自己，窃取窥视着原属于意识体的记忆，可他就是心有不甘，他也是庄周梦蝶，他才是庄周梦蝶的本体。

无数次跟随意识体的脚步经历分离，无数次的真心呼唤，黎若成为了庄周梦蝶系统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庄周梦蝶怀着满满为黎若而生的感情，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他也不是没想过听信梦庄周的话，跟着他走，让他带他去别的地方。

但庄周梦蝶总是在还没真正踏出那一步时，就开始嫌恶起梦庄周的自大与鄙俗，仿佛让他沾染一点他的真实内里，都会弄脏他对黎若的爱，光想到就觉得委屈又难受。

他想要借着憎恨黎若而阻止逐日膨胀的想念，想要努力去恨，可是又根本没有办法。

最后他彻底放弃了逃离禁锢或者再次相见的愿望，自欺欺人地待在被抛下的地方，幻想一个全新的完全符合它愿望的黎若。

他在系统中与这个崭新的黎若相守多年，并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自己像是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真正的世界，幸福得要恍惚起来。

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新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庄周梦蝶时常想，黎若口中所说的庄周梦蝶，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才是庄周梦蝶，那个小蠢货不过是他的衍生体。

胸口线路被猛烈的妒忌与愤恨蚕食，因为见过了世界，接手了意识体被处处限制的苦难，所以庄周梦蝶更加嫉妒它曾经拥有过的笑容。

即便后来梦庄周进入了他的精神异次元可以强行控制庄周梦蝶，庄周梦蝶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那些记忆的影响，却又不肯承认他和那小蠢货拥有一样脆弱的心灵暗伤。

黎若经常说起惦念金爪神，庄周梦蝶便特别关注了这只甲兽，还用自己的核心能量修补了他灵魂缺失的那一块，给了他好几万的兵力，派他去镇守重要的能源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