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烟雨锁高台 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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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了下来,洪庆道:“你今日这日子我岂能不来?只是这几日为阎礼之事,城中加紧巡查,我恐犯了圣上忌讳,不敢轻易离去,只得下值再来了。崇恩若是见怪,我赔礼便是。”
陈封笑道:“溢之操劳王事,我岂能怪罪?你若不来,情面上须过不去,你既来了,那便是给我陈封天大情面了。”
洪庆忽地压低声音道:“我算得什么?政事堂宰相须来贺你乔迁,岂非情面更大?”
陈封诧异道:“哪里有宰相肯来我这寒舍?溢之莫不是看错了?”
洪庆低笑道:“你还要瞒我?适才不是崔左丞来了?你怎地这早晚才回来?”
陈封苦笑道:“确是崔左丞到了,溢之如何得知?他须也不是宰相。”
洪庆道:“天下间哪个不知崔默之是我朝第三位宰相?我来时,正见到崔左丞的轿子停在东角门外。我久在都中当差,崔左丞的轿子与随从我岂能不识?可还要瞒我么?”
陈封道:“非是要瞒溢之,实是崔左丞不欲到园中吃酒,又不愿声张,我才虚言几句。”
洪庆笑道:“我如何不知?不过戏言耳。你也歇得够了,这酒也该吃了。”
陈封无奈,只得又吃了一碗。
洪庆又道:“崔左丞此来,只怕非只为庆贺罢。你二人说了这许久,我已来了半日,还未见你回来。”
陈封道:“自然只是庆贺,还能有何事?政事堂诸公的贺礼头晌便送到了,只是他几位不得亲来,下值后二位相公便命崔左丞来此应个卯罢了。我二人不过闲话几句,却也说到了近几日都中之事,是以说的久了些。劳溢之久等了。”
洪庆笑道:“我知你定要问起乐籍之事的,只是这事只怕崔左丞也不知根底。好教崇恩你知晓,今日中书舍人裴桑鼎去见了御驾,在驾前哭请恕了乐籍。当今一怒之下,将他逐了出去。”
陈封惊叹道:“有这等事?裴桑鼎情义如此深重,我多有不及。”
洪庆道:“崇恩,我与你交个实底。乐籍之事,你莫要再管,其中因由我不便明说。你若再管下去,只怕要受牵连。此事只教政事堂与当今商议就是,乐籍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罢。”
陈封道:“溢之能说出这番话,陈封已足感生情。”说罢举起碗来,又干一碗。
洪庆哈哈大笑,也陪了一碗。
这一场酒,直饮到午夜时分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