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十年枕黄粱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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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一愣,却也不敢隐瞒,只得道:“禀陛下,秦玉帐下幕宾确是徐少保三公子徐恒。”
郑帝微笑道:“你有意不说那幕宾姓名,是不愿朕知晓他在左骁卫么?”
崔言道:“臣以为,此人是谁无关要紧,他所说是否是实才要紧。徐恒昔日罪犯滔天,然陛下已赦了他,他也再不曾为官,亦可不必深究。”
郑帝道:“你说的不错,朕既赦了他,他便已无罪,他肯在左骁卫帐下为幕宾,那也是为国出力,又有何不可?徐少保这三个儿子,都可算是将门虎子,这徐恒不能再为官,着实有些可惜,他既肯屈尊为禁军幕僚,也可算是人尽其用了。只你们这些人都当朕老糊涂了,都要瞒着朕,难道朕便这般没有胸襟么?”忽地又转头道:“宋相公,你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置?”
宋质冷不防,答道:“臣...臣亦以为可不必再深究徐恒之事。”
郑帝嗤笑道:“朕说的不是这徐恒,是蔡耸之事。”
宋质道:“是,臣错会了圣意。臣以为,蔡耸既牵扯其中,自然是要拿问的。然他终究是朝廷重臣,似可不必太过张扬,朝廷清名也是要紧的。臣以为,只不声不响将其锁拿了,待问出实情,悄无声息处置了也就是了。如此,既还了世人公道,又不损我郑国名声,不失圣人中庸之道。请陛下圣裁。”
郑帝重重“哼”了一声,道:“这等祸国蠹虫,若不处以显刑,何以警世人,何以震天下?默之,朕从你所请,今日便锁拿蔡耸,发文书锁拿段圭。朕若教他多过一个下元节,也枉为天下臣民的君父了。”
崔言站起身,深施一礼道:“臣遵陛下旨意。”
郑帝点点头,道:“你且坐了,不必心急。梁都要拿蔡耸,陕州要拿那几个轿夫,利州要拿段圭与那文...那经历,这三处要一同拿人,不能教他听了风声逃了。洪福,唤你兄弟来。”
洪福应道:“是。”却未动身,又迟疑道:“禀陛下,洪庆今日去了陈封府上,是否将他即刻唤来?他差事若是办完了,必是会来向陛下复旨的。”
郑帝省悟道:“哦,我却忘了。嗯,你遣两个人去陈封宅子外候着,他差事若未办完,也不必催他,若是办完了时,命他即刻来见朕就是。”
洪福应了,转身出殿吩咐人办差去,不一时又回来,仍旧侍立在殿门口。
郑帝道:“蔡耸之事等洪庆来再议,先说段圭之事。默之,你也不必命蒋廷拿人,他一个刑部郎官,又是在人家地头上,如何能拿住一郡转运使?蒋廷手上那二十几个刑部差役,能抵得过漕司府兵将?”转头对宋质道:“宋相公,你亲自写信给利州刺史申济,命他将段圭拿了,再着申济会同蒋廷在利州就地审问也就是了。”
宋质道:“是,臣这便写信。”
郑帝道:“左右也要等洪庆来,宋相公又要写信,默之便也在这里给陕州太守伍权写封信,命他会同大理寺官员缉拿那几个轿夫,一同审问。若是走漏了一人,便拿伍权问罪。他是一方城隍公,若是拿几个轿夫没办法,便也不必再受人间香火了。洪福,取笔墨来给他二人。”
洪福取来笔墨,他二人便在小几上伏身书写起来。郑帝起身,自回东寝殿歇息去了。
不一时二人写好,郑帝又踅回正殿,也不看那两封书信,吩咐洪福道:“洪福,将信封好,用紫宸殿火漆。你亲自去一趟兵部,将这两封信亲手交与兵部尚书沈山远,命他即刻将这两封信以六百里加急发出。此事要紧,若是走漏了风声,他沈山远难逃罪责,便是你洪福,也是要吃挂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