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灯长河（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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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像的？”陆之年将宋念抱得更紧一些，他的语调悠远，几分叹息，“念念，像我的话，可能没这么好看。”

“陆总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信心吗？”宋念故意激他，她说：“陆总从小就好看，我是见过的。”

陆之年好笑的看着宋念，“你什么时候见过？”

宋念说就是见过，不告诉你。

其实也还是很久之后，宋念才会一起，在来到陆家之前，她就已经见过陆之年了。

孤儿院狭长深暗的过道，高耸的围墙遮挡两边的景致，只剩下让人绝望的黑。

幼年的宋念踉踉跄跄的走在过道里，好几次差点跌倒。

直到稚嫩的少年拿着打火机，点燃蜡烛递给她。

火光在两人中间跳动，宋念看见陆之年冷淡的面容。

他从小就不爱笑，不是长大了，才变成那副和谁都淡漠疏离的样子。

宋念接过蜡烛，呆呆地看着他，表情很乖。

“这个地方要施工，暂时不能过去，没有人告诉你吗？”少年人的声音也冷冷的，没有什么人情味。

宋念摇头，一脸懵懂的看着他。

陆之年皱眉，他说：“最近不要往这里走，会摔跤的，过几天，我会让人在这里装上电灯。”

宋念是很怕黑的。

这个人可真厉害，他说能在这个黑黑的过道上装满灯。

宋念的心中生出崇拜，很是慎重的点头。

陆之年的眉眼松懈下去，他说：“走吧。”

于是现在，宋念才能将这个‘见过’，当作秘密藏在心里。

窗外的雪下得没完没了，宋念打了个哈欠，他说：“陆之年，你说我为什么会被遗弃啊，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妈妈才不要我了？”

陆之年有些错愕，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生涩而艰难的拍了拍宋念的头发。

良久，他似乎是在斟酌，终于开口，“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宝贝，都会在出现的瞬间就被人看见的，有些人因为不可抗力或者私心，他把宝贝割舍了，可是念念，我不会放弃你，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

宋念有些触动，她细细鼻子，声音喑哑，“那我肯定不是人间公认的宝贝，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在意我。”

陆之年看着宋念眼睫上的泪水，他轻吻过她的眉眼，慎重极了，他说：“念念，不是人间公认的宝贝也没有关系，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这一年的新年，宋念和陆之年没有争吵，他们度过了一个安稳宁静的春节。

两人从来没有这么合拍过，于是从前的种种龃龉，现在都成了灰飞。

新年的钟声响起，宋念听见陆之年在她的耳畔说：“陆太太，新年快乐。”

宋念眨眨眼，看着绚烂的烟火同样笑着，“陆先生，你也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