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夭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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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一个厂子里上班，经常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众人大都与二表哥很熟悉，听二表哥这么一讲，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父亲，其中有少部分人是认识我们父子俩的，也有一部分人不认识，但听过我们做菜事迹的人，那些和二表哥关系比较合厚的人捧场道，真的呀，在这里能吃上大厨师做的饭菜，真可谓幸运。还嗔怪二表哥道，你也不早些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不知道，不然也好帮你宣传一下。来让我先尝一下这丸子汤，于是毫不客气的抄起大勺盛了半碗。人多好起哄，只要一开了头便纷纷效仿，你一勺他半碗的，不一会儿，多半锅的丸子汤便见了底。有人说真好喝，可是我吃饱了来的，才喝半碗就再也喝不下去了，给你多少钱？二表哥听明白了人家的意思，一碗才五分钱，半碗怎么收钱呀？微笑着摇摇头说，今天第一天开张，让你们尝尝我姑父的手艺，也帮忙宣传一下，希望下次再来光顾，这汤今天就免费了。好！众人齐声喝彩，又有人问，下午营业不？二表哥道，全天供应肉丝面，随来随有，明天早晨我们还准备做早餐呢，希望大家多来照顾。有人问，明天早晨准备做些什么吃的？二表哥说暂时还没定下来，明天你们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又有人说今天的汤好喝是怪好喝的，但太稀了，下回能不能做稠点儿？二表哥应道能。就这样纷繁杂乱的午餐时间过去了，二表哥清点一下收成，真是少的可怜。不过二表哥没有气馁，说第一天能有这些人来光顾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乱轰轰的显得人很多，其实就是住在附近的和自己关系好些的那么些人，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相信知道的人多了，生意自然也会好起来的。紧接着，二表哥又跟父亲商量明天早晨做什么项目？还有怎样才能将丸子汤做的稠点，满足工人的要求。父亲想了下说，今天这蒸馍估计是卖不完了，明天早晨咱们开油锅，将蒸馍一切两半，用油炸了卖，再熬一大锅稀饭，又让二表哥进城买来了糍粑坯子一起炸了卖。这就是完美的早餐了，至于要让汤变稠点好办，只要多加料就行了，但绿豆丸子太贵，明天可以买些豆芽适量放点，再看一眼，挨罢集时，有那便宜的番茄或土豆买些回来，切成片儿放里边。二表哥点头答应，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城去了。我和父亲天没亮就起来将炉子添上煤，熬了一大锅粥，又支上油锅炸了糍粑油馍。油锅的香气，随着晨雾飘散开去，不一会儿，稀稀落落的迎来了几位顾客。约八九点钟的时候，二表哥骑着一辆二八大自行车，驮着半蛇皮袋子菜回来，招呼我说，一毛钱一堆的小土豆，少说也有五六斤重，我买了两大堆，你赶紧洗洗切成片，中午放汤里。打开袋子，圆溜溜的小土豆还挺匀溜，有鹌鹑蛋那么大小，拿来刷子，搓一搓皮洗净后，我操起刀飞快的切着。二表哥在旁边，时不时拿起土豆片检查着说，这片不均匀，那片太厚了。我都不想理他，心里想这么小的土豆，手都拿不住，只能用两个指甲尖掐着切，也就是我的刀工还凑合，换作别人，估计都得难为的哭了，不相信你来试试看？不置可否的是，在那段切小土豆的日子里，我的刀工再次得到升华，练到最后，我可以不用眼睛看着土豆，也能切的很均匀，偶尔还可以闭上眼睛，或悠游自得的和别人边聊着天边切都没问题。到了中午还是那么稀稀拉落的几个人前来光顾，看来二表哥有些着急了，见人便请帮忙宣传一下，看我这小馆新开业，实惠又好吃。于是有人出主意说，好多人都不知道，现在刚过吃饭点，好多人都还在食堂那边刷碗，不如你自己去宣传一下，知道的人多了，明天来的人也就会多了。二表哥觉得有道理，连忙去了食堂。下午父亲准备回家了，告诉我，如果工人们没有什么新的需求，暂时就先这么干着，如果有其他意见，看情况下菜单，根据人们的要求再做调整，并把每天必须做的事安排一遍后，收拾一下就走了。因生意稀松，二表哥也没有理由进行再次挽留。第二天早上，还是只有那为数不多的人前来光顾，快到中午下班的时候，零零散散又有人前来，卖了几碗肉丝面。可一到正下班儿的午饭点，忽然有大批的人蜂拥而至。他们中间有些是昨天喝过了汤，专门过来捧场的，有些是听了别人的介绍，持怀疑态度，前来探风观望的，更有一部分人是吃过肉丝面的回头客，好奇的看着我忙来忙去，瘦瘦矮小的我怎么会炒菜做饭？肉丝不光切的不错，还炒的很好吃，于是纷纷议论并传播开来。也许是昨天二表哥去食堂宣传起的作用，或许他们早已吃腻了食堂那泛味儿的饭菜的缘故吧，顿时间在来回穿梭的人群中，人声鼎沸，嬉笑谩骂的场面里，忙的我措手不及，晕头转向。而不巧的是，二表哥或是有特殊任务还在厂子里加班，我只听见棚子里棚子外的人们叫嚷着，小二给我来一碗肉丝面，我也要一碗，还有我也来一碗，我机械般的应承着，炒着肉丝煮着面，再捞面入碗，都不知道被谁端走了，还听见有人嚷嚷着，小二这汤我自己盛了哈，再来一个蒸馍，小二收钱找钱，还要不要钱了？唉，小二你也不把这碗收一下，擦擦桌子，我都没地方搁碗了……临近尾声，二表哥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匆匆忙忙的收了几份钱，见汤锅早已见底，蒸馍也所剩无几，而我提前准备的肉丝和面条也没了影踪，二表哥严肃的问我，是不是跑了不少没给钱的？我满脸沮丧又肯定的说有，随即辩解道，我哪经过这种阵式，早被他们呼喝的迷糊了，没收到几份钱。二表哥责备道，你怎么这么笨？再忙也得先收了钱呀？早就有人给我报了信儿，那些不要脸的人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人家的呢？听了二表哥的埋怨，委屈的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但没落下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下午只做肉丝面，是简单一些，但要准备明日的早餐。二表哥说，兑人家的蒸馍来卖，再卖跑几个不给钱的，根本就挣不到钱，你自己和面蒸馍卖吧。我尚未反应过来，二表哥又接着说，炒菜你都会，还能不会蒸馍吗？不容我分辩，他又继续道，哪有厨师不会蒸馍的。我心里哼道，这什么逻辑啊？会炒菜就必须要会蒸馍呀？不过说心里话，虽然我没蒸过馍，但在家时经常见母亲和面蒸馍，那些路子早已了然于心，还真想自己亲手试试，听二表哥这么一说，正中我意，于是说干就干。由于夏季气温高，和好面后，不一会儿就发了一大盆，蒸了好几锅，又鲜又大的白馍馍，人们见了直夸我能干，这一毛一个可比那批发来的大的多，引来好多人前来购买，可是一吃起来，酸的人直皱眉头。问我为何这么酸？我也说不上来原因，不过还是都卖出去了。就这样，每天蒸每天都有人说酸，每天还都卖的差不多了，偶尔剩几个，第二天早上和糍粑一起再下油锅一炸，照卖不误。不知过了多少天，下了场大雨，砖瓦厂的泥土地面上没法生产了，大多数的工人都回家休息去了，二表哥也趁机给我放了一个假，让我回家看一看，休息一天，并一再叮嘱我，第二天天一晴立即赶过来，别耽误生意。回到家，父亲向我询问这段时间的生意如何？我事无巨细的跟父亲讲了大半天，后来说，不知道我蒸的馍又白又大，挺好看，为什么吃起来酸的倒牙？父亲说那是你碱面放少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发面蒸馍还需要放碱面呀！后来小饭馆一直干到收秋的时候，我实在不想干了，跟二表哥说要回家收稻子，二表哥觉得很难留住我，又不怎么挣钱，便同意了，从此，小饭馆儿永久性的打了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