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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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分担干的第二年，被大集体束缚的，有点麻木的人们，终于清醒了些，舒展一下那压抑许久的神经。党的勤劳致富最光荣的春风，吹拂进人们的心坎儿里，给那些踌躇满志的人们带来了无限动力与激情，让人们看到了希望，增添了无限的勇气。只要有想法，有干劲儿，就可以大展拳脚，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干，再也不用像当年疯大舅家的大表哥，在我们家做挂面时，被人嫉妒的举报到干不成，再也不用怕被无端指责为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再也不怕被打成什么派，当做牛鬼蛇神来批斗。父亲，这样一位勇敢，坚强，勤奋的人，终于迎来了开拓事业之光的春天，终于可以舒展一下筋骨，大干一场！那一年，可以说是我们家的吉庆之年，仅上半年小麦产量超四千斤，交完公粮剩下的卖了八百多块钱。又将哥哥安排进了高庄青年屯，那里还有大舅家的大表哥，在那里做酿酒师。也就是那一年，父亲又给我们家添置了当时时髦的三大件，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还给哥哥买了手表。那年代，想买这些东西可不容易，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需要找关系走后门，先交了钱排着号。父亲还是通过在仁和供销社上班的，二伯的第二个儿子，我那个二哥的关系才买来的。当我们家从城里弄回这几件新鲜又时尚的物件时，全村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随即消息也传遍了十里八村，引得人们啧啧称赞！而让人羡慕的还有，父亲通过一位在马棚砖瓦厂当领导的叔叔，买来了紧俏的房瓦，使我们家的茅草房也换了新颜，变成了前卫时尚的大瓦房。一时间，我们家成了人们崇拜的对象，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还记得那时一放了学，回到家里便一头扎进房屋里，踩缝纫机玩儿，一般人们使用缝纫机时，都要先练一练怎么踩的机器正常运转了才行，如果蹬反转了，就会将缝衣针弄断，而我坐那儿不用学，自然就会蹬，且天天还玩的挺熟练。后来我在北京开小店的时候，还给人缝过衣服换过拉锁，就得益于那时玩缝纫机打下的基础。父亲又访亲拜友学来了，做豆腐的技术，带领家人们做起了豆腐，并利用业余时间给需要办宴席的人家当厨师，汇集这林林总总，展望一下，毫无疑问，我们家一定是未来的光荣之家，幸福之家。

而就在这奏响高昂，凯而康的序曲中，哥哥的对象也找好了，紧接着，第二年的春天，大姐又生下了我的二外甥，迎波。

在那年过完春节，我们村前的那条小河也变成了渐渐泛绿的小溪，涓涓细流，清澈见底。转即两岸就开满了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天气也特别晴好，就如人们心情般愉悦明朗！我们家人正沉浸在喜事连连的幸福时光里，哥哥也订了婚，父亲策划着，要在来年的秋天，给哥哥办一场盛况空前，让人羡慕不已，模仿不来的婚礼！而正当我们全家人都沉浸在这无边喜悦里的时候，一件让人烦心的事儿发生了。

就是嫂子来瞧家的那一天，那套不合身的衣服，被父亲用八十元钱搞定的事儿不径而飞。要知道，当年的八十块钱可以买一头中等的肥猪，一般普通人做件普通的衣服，也就发个几块钱，十几二十几元钱一套的衣服过年穿，那就相当的好了。八十元钱可能是一个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八十元钱一套的衣服，许多人想都不敢想。本来是一件好事，一旦知道的人多了，议论起来，就会变了质。善良的人知道了，在羡慕的同时也会给予美好的祝愿，若要让那些居心叵测，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就会歪曲本意，生出事端。

那位外号五疯子的大老陈知道了，自然也就有了滋生妄语的由头，于是抄起了游走四方的旧业，开始散布各类不利于我们家的流言蜚语。扬言道，他姓曹的不是有钱吗？用钱就能砸个媳妇来啊，我非给他捣掉不可。并嚣张的喊着父亲的名字说，非让他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儿不可，别不信，说哪儿的我都能找得到，不给他搅黄了，誓不罢休！

这疯子可是说干就干，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我嫂子的家里，见到了她父母一番卖力的游说，还怕不凑效，又假装七弯八拐的认亲戚，并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父母不懂睦邻友好，哥哥是个红头牛，经常在外边惹是生非，且长的又黑又丑，还有些傻，要是你闺女跟了他可就是跳进了火坑，一辈子也甭想好过等等。

这个不简单的五疯子，不光自己口吐莲花，她怕被说之人信不过自己，还唆使某位臭味相投的好友前来助阵，并三番五次的来。有道是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听的人也就信了。本来已定了婚的嫂子，在父母的命令下坚决悔婚，这下可急坏了媒人。陈伯伯和表大姨夫前去劝说，还被嫂子的父亲给顶了回来，因为他们本是亲家，嫂子的父亲说，你们跟我家这样的亲戚，不将男方打听清楚就来说媒，还好意思来劝我。搞得陈伯伯和表大姨父没趣的走了，并将此事连夜告诉我父母。父母亲一听就更急了，赶紧追问陈伯伯和表大姨夫怎么办？然而这老二位说，已经尽力了，让父亲自己想办法。又是一个不眠夜，父亲思前想后也没了主意，母亲说要不你再去找那位付大哥，就是当初和陈伯伯前来起头的人。父亲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